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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441)

其实真正的答案要比这个差一点,十三岁时的穆瑜很不习惯被触碰头发,因为这种接触唯一伴随的记忆,就是被拽着头发溺进睡眠舱。

那种装有大量营养液、可以让人在里面数日甚至累月不醒的睡眠舱,全氟化碳液体可以在充满肺部后依然保证呼吸,但那种体验依然不算美妙。

那种睡眠舱会剥夺一切感知,无限接近于溺进深海、不断下沉,因为太容易让人产生濒死幻觉,在三年后被正式禁售和禁用。

……

成年后的穆瑜很早就克服了这个问题,毕竟这种有点严重的接触障碍,要想做演员这份工作,不论怎么想都完全不合适。

但回到十三岁这个年龄段,未被处置妥当的感受卷土重来,不受主观意愿控制。

穆瑜完全不介意被他的树摸摸头,可十三岁的反派大BOSS这会儿还做不到,在格外仔细审慎的力道轻柔覆落的时候,就会忘记要喘气。

像这种不太酷的事,穆瑜很快就和少年时的自己所遗留的“感受”达成共识,要让它变成永远的秘密,尤其不能告诉他的树。

少年榕树停下动作,沉默着把他的男孩从水里抱出来,拢在庞大的虚影间。

穆瑜安慰地拽拽大榕树:“可能是因为饿了。”

“吃蛋糕会好吗?”荣野问,“我做了蛋糕,是我做得最好的一次。”

穆瑜怔了下,眼睛里透出笑,摸摸他的树:“会的。”

他已经偷吃了一个焦香四溢的脆皮小蛋糕,以穆影帝的专业角度来说,其实温度再低20%、烘烤时间再缩短半个小时,口感会有更加显著的提升。

但穆瑜不打算这么着急说这些,他们会有很漫长的时间,可以慢慢研究蛋糕怎么做。

“非常有效,会一下子好起来。”

穆瑜回答他的树:“不过得把水擦干、换上柔软舒服的衣服,好好地坐在餐桌前,面对面一起吃,那时候效果最好。”

榕树立刻站起来,他很清楚柔软舒服的衣服都在哪:“我去拿。”

荣野把小木鱼头顶的泡沫仔细整理好,铺好整张防滑垫,准备好了最软和的浴巾和家居服。

他去了一趟厨房,抱着拿回来的小蛋糕,一动不动地戳在浴室外。

“不跑啦?这下不跑啦?”小槐树枝得意洋洋,故意冒出来晃,“今天的太阳可好啦!我们都去晒太阳了,真舒服,是树最喜欢的那种太阳。”

“不去。”榕树闷声闷气,“我的人类在这儿,我哪也不去。”

小槐树枝抱着树叶杯子,相当夸张地痛饮露水:“今天的露水也特别甜!你再不去喝,最后一点露水也要被太阳晒干啦。”

榕树根本不在意:“我做了杨枝甘露,在冰箱里,给小木鱼喝。”

“人家又不要你帮忙,自己能照顾自己。”小槐树故意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去餐厅等?”

“等他出来。”榕树说,“我很烫,抱着浴巾,浴巾就会暖和。”

榕树一板一眼地讲自己的计划:“我要用浴巾一下把他整个抱住。”

小槐树枝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拍了拍榕树的肩,大方地揪了一把槐花给荣野,让他也拿去做甜点。

小朋友都是会喜欢甜的,榕树家的小朋友身体不好,需要吃穿书局那些很苦的药,就更需要多一点甜。

……

浴室里,穆瑜用了一张短期治疗卡,冲净头发上的泡沫。

系统正在和家政型汽车人商量,能不能借一辆同款没安装AI的小遥控车,被忽然出现的宿主吓了一跳:“宿主?!”

“不要紧。”穆瑜只是被自己轰了出来,“没办法,我这时候有点叛逆。”

十三岁的反派大BOSS,正在堂堂正正的青春叛逆期,哪怕只是遗留下尚未处理的感受碎片,也依然是这样。

穆瑜暂时也回不到自己的身体,以第三视角被推开,看到十三岁的自己闭着眼睛,屏住呼吸,站在温热的水流里。

明知道这只是感受碎片、不是完整独立的意识,系统依然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抢来家政型汽车人的身体,跑过去抱住小主人:“不要难过,不要难过!”

穆瑜把已经打转出火星的系统端起来,轻轻“嘘”了一声,温声告诉它:“可以难过。”

系统急得挥舞抹布:“可是——”

穆瑜下单了一辆能变身遥控车的家务机器人,帮系统把数据导入进去,又倒了些洗衣粉,把抹布洗干净。

被遗留下的是段相当完整的感受。十三岁的少年站在热水里,浇得浑身湿透,闭气闭到极限,脱力地跌跪下去。

穆瑜隔着水流,拥住摔倒的少年时的自己。

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于是隔过时间的洪流,慢慢揉上那些湿透了的头发。

这其实是种很简单的疗法——暴露疗法,也叫冲击疗法,不作任何抵抗地暴露在最恐惧的事物里,直到终于接受和明白,那个后果已经不会再发生。

即使被摸一摸脑袋,碰一碰头发,也不会被揪着按进睡眠舱。

这是种完全温暖和安全的感受,不该混进那种恐惧,不该建立错误的链接。

等在外面的是太阳一样舒服的浴巾,比露水好喝的杨枝甘露,虽然烤得焦了一点、但依然松软香甜的小蛋糕。

穿书局有些很实用的小商品,穆瑜悄悄买了能100%保持食物口感的防尘罩,那个很完美的心形煎蛋,现在还是刚出锅原封不动的口感,又烫又香又脆。

穆瑜单臂揽护住少年时的自己,一下一下揉着头发和后颈,等那些仿佛在四肢百骸间流转的酸痛褪去。

十三岁时的反派大BOSS,虽然总是会被热心路人送去隔壁的小学,但其实擅长高山滑雪,擅长攀岩和速降,也很会骑自行车。

因为本性不喜欢这些,所以这些运动也无法给他带来刺激和兴奋,不会赋予他成就感。

但不得不说,风驰电掣掠过山巅、飞溅的雪沫融化在额角时,的确会有种奇特的轻松。

轻松到他想要放弃控制,松开滑雪杖、松开车把、松开安全绳。

但即使是这样,他依然会绕开那些的狭窄雪缝,避开深不见底的峡谷。

因为掉进那种地方就回不了家,他得回家,家里有一棵树。

他擅自把他们的关系在日记里描述成“朋友”。

后来反派大BOSS的青春期更严重了一点,就更叛逆地改成了“家”。

在学校上学,写家庭关系登记表的时候,老师对着“大榕树”这个亲属相当困惑:“这是……你的家人吗?”

十三岁的炫酷反派大BOSS被叫到办公室,叛逆地双手接过登记表,向老师问好、鞠躬,叛逆地点头。

“在这上面登记了,就得来开家长会。”老师有点犹豫,“这位……大榕树先生,能来吗?”

十三岁的反派大BOSS:“……”

……严格来说也不是不能。

榕树并不介意掰下来一根又直又漂亮、长满了叶子,威风凛凛的大树杈,借给人类猎物,扛着去开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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