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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440)

那些镜头越是想抓到他的弱点、抓他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就越寸步不退,攥着手杖把肩膀挺得笔直。

这种格外固执的对峙,后来成了穆瑜的余习。在上一次轮回中,直到最后不得不离开,荣野也没见过这样的穆瑜。

被一只麻袋绑架,又在回家的第一晚就掉到床下的小木鱼,心情很好地把围裙往自己身上比划,发现实在是太长,就临时征用成了披风。

掉到床底不在意,弄的脏兮兮也不在意,依然很舒服地靠在他怀里。歇一会儿攒够一波力气,就继续耐心地抬手,帮他一点点摘掉叶子、捡干净木屑。

被这份安宁牵着,勒在榕树树心的那团铁丝似乎慢慢松了,疼痛懊恼渐渐淡去,风拨得树叶沙沙轻响。

“我们的家……”荣野说,“需要一张大床,靠墙放。”

他还得去做个新造型,他得问问别的树,穿书局最好的树木造型师是谁。

如果对方能帮他把树冠修理一下,他愿意支付任何报酬。

穆瑜正在穿书局的商城挑选喜欢的沐浴露,他听见他的树低声嘟囔,就停下筛选,仰起头:“什么?”

“……需要一张大床。”荣野低声说,他知道穆瑜家里那些孩子,要是他老是不小心把穆瑜挤下床,那些孩子绝不会准他跟老师一起睡,“不然——”

被他抱着的少年偏了偏头,轻轻眨眼,一本正经地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句听清了,大床,要靠墙放。”

“下好单了。”穆瑜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地址是什么?”

荣野:“……”

怎么这么过分。

他喜欢的人类怎么这么过分。

大榕树烫得要着火,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摇摇晃晃抱起明知故问的人类,直奔他们的浴室:“洗一下,吃早饭。”

家政型汽车人体贴地放好了热水,荣野小心地把穆瑜放在地上,准备夺窗而逃,去绿化带里随便拽一根水管把自己洗干净。

才跑到窗前,小槐树枝就扯着嗓子,大惊小怪大呼小叫:“糟了,糟了,你把你喜欢的人类挤得摔倒啦!”

“没有!”榕树冒着烟闷声反驳,“我把树冠收好了,什么也没碰到!”

他绝对不会上当,这次大榕树谨慎地收好了所有树枝,绝没有不小心碰到浴室里的小木鱼。

小槐树枝得意洋洋恐吓他:“你确定吗?万一呢?”

荣野本来确定,可双手撑上窗户,就又开始不放心。

……他的第六百五十四根树枝的第二十九片叶子可能是碰到了点什么。

他的人类把他养得太好了,榕树茂盛得过了头,当初就经常不小心引发火灾,今早又闹了乌龙。

荣野心事重重徘徊半晌,咬牙预约了重新做树冠造型的申请,折返回热腾腾的浴室,探进一点肩膀向里看。

收到了系统晃着小旗通风报信,慢悠悠摔倒的穆影帝,刚吃掉一个被家政型汽车人悄悄偷渡过来的小蛋糕。

很香甜的蛋糕,今早醒来的时候,穆瑜躺在床下,曾经尝试在蛋糕诱人的香气里触碰过往。

有些被曼德拉卡模糊的过往,摸起来平平无奇,但稍微触碰,就仿佛不慎踏空。

算不上多严重,只是种漫长的坠落,很安静,不至于耽误什么事,也不至于打扰到任何人。

太安静的坠落也不是好事。

比如坠落到床底,就可能吓到他的树。

“我摔倒了。”

吃一堑长一智,小木鱼坐在充气小板凳上,朝他的大榕树举起喇叭,声音那叫一个响亮:“我摔倒了,请快回家。”

第108章 养一只小木鱼

让一棵树习惯回家, 可是个相当需要耐心的过程。

得适当在关键时刻及时摔倒、随身携带充气小板凳和大喇叭,录好“请快回家”反复播放。

每到这种时候,就会有一棵风驰电掣赶回来, 每片叶子都烫得打卷的树。

跑回家的榕树抱起他的人类。浴室里是很暖和的水汽,和榕树习惯了的冰凉露水不一样,和任何一场雨也都不一样。

升腾的白雾里,荣野怀疑他的树皮下面, 真的藏着一颗溏心蛋。

又或者是鱼吐的泡泡,缀在细长的叶子尖、粼粼折射着太阳光的露水。

不然怎么咚咚跳,一戳就好像要破。

想去花坛里找根水管的榕树, 抱着他摔倒的人类, 被耐心地摸着树冠一点点劝说, 慢慢接受了干净温热的水流。

温暖的水流把灰头土脸的树洗干净,荣野温顺地低下头,任凭小木鱼用洗发水在他脑袋上揉泡泡、做造型, 用树冠虚影替他的人类遮挡飞溅的水花。

这在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固执的经纪人能接受用嘴吃饭、出入走门、下雨天打伞,已经是极限了。

当初荣野刚来,年轻的影帝用了一个星期,也才终于哄着自己的树接受躺着睡觉——穆瑜自己倒是还好, 有些不明就里的狗仔和八卦记者, 可能会被一个整晚杵在阳台上、站得纹丝不动的身影吓飞。

尤其是当他们已经接受了穆影帝就是爱好奇怪,每天晚上都要搬一个人形雕塑来阳台晒月亮,准备离开的时候。

总有些眼睛尖的人,忽然发现那个铁灰色的雕塑人动了一下、抓住了两只蚊子。

那段时间里, 都经常有被吓得手脚并用疯狂逃跑的狗仔, 魂飞魄散爆竹来巡逻的警卫自首, 语无伦次地举报穆影帝在家里秘密研究仿生人。

不得不说, 在某种意义上,穆影帝在那几年里没怎么被狗仔和小报记者骚扰,有经纪人的重大功劳。

……

相当冷峻、能吓哭不认识的小麻雀的榕树,顶着一脑袋白花花冒尖的泡泡,低下头严肃询问:“在笑什么?”

穆瑜笑得轻咳,摇了摇头,抬手比划了个照相的姿势。

他没有留下照片,只是把这个画面认真地记住,然后就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流浇下来,榕树克制住摇晃树冠的冲动,闭上眼睛。

穆瑜调整花洒的角度,帮少年版本的经纪人把头发上的泡沫冲净,摸摸相当扎手、能到处弹水花的短发:“有没有不舒服?”

荣野摇头,他在走近完全属于穆瑜的世界,这种体验新奇陌生,但完全不能说是“不舒服”。

把穆瑜放回充气小板凳上,荣野蹲下来,拿过穆瑜刚才用的那个淡青色瓶子。

他也模仿穆瑜的动作,给他的人类洗头发。

瓶子里装的洗发露,化开之前有种淡淡的草药清苦,加了水揉成泡沫以后,就只剩下冰糖柑橘酸酸甜甜的香。

少年榕树把每个动作都复刻得一丝不苟,把泡沫放在小木鱼的头顶,慢慢揉那些比他软和得多的头发。

荣野低下头,把单薄轻飘得像是个小稻草人的男孩拢在怀里,轻声问:“为什么不呼吸?”

穆瑜睁开眼睛,他其实也没有发现自己在不自觉地屏气,认真想了一会儿,才给出回答:“大概是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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