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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11)

林冠群走过来,低头解开他的皮带扣,他一早研究过如何拆卸,所以即使盖着床单,仍然动作利索地做完了这一切。当他动手去脱于向南的底裤时,手被死死地按住了。

“你想清楚,如果你今天跟我做了,明天一早离开我家,回部队去该干嘛干嘛,结婚生子,按我期望地去过完你的人生。而我会谢谢你,今天给我留下很美好的回忆。”

林冠群眉头一皱,“你这是干什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要么再等两年。”

“CAO,你当你是黄花闺女!?”

于向南的脸色变得铁青。

“对不起,我说话太难听了。”

于向南痛苦地闭上眼睛,刚刚认识林冠群的时候,那人热血而天真,看着自己的目光近乎崇拜,他当然享受那种注视。也可能因为这样,所以林冠群始终鼓不起勇气捅破那张纸,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残了,以后还可能越来越不堪,所以这种赤裸裸的关系带上了一层肮脏的色彩。有时候他也后悔,为什么当初健全的时候,不去享受身体的欢愉,到头来,一切都变了味道。

于向南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背过身趴在那里,然后把脸别过去,“算了,你说的也是,咱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要做就做吧。”

林冠群负气地拉下他的底裤,然后把手盖在结实翘挺的臀部。

“那么,你坚持是最后一次?”

“我坚持。”

“我看你能坚持得住才怪。”说着他笑笑地在手指上沾了点唾沫,预备插进去。

于向南没说什么,只是身体很僵硬,那是一种很坚决的态度。他这个人一向温和,而他的原则和底线也向来不容人破坏和逾越,这一点林冠群倒是知道的。

“真他妈的扫兴!”林冠群站起身来,迅速地穿好衣服,然后头也不回走出门外。

第8章 梨

于向南一方面答应了林冠群不再见陆昊,一方面又不想给笑面人难堪,怎么办?索性每天一大早出门早锻炼,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想错了,现在交通监控技术先进完备,在大马路上溜达几个来回,就会被交通指挥中心的摄像头拍进去。本来也不一定能被认出来,毕竟清晰度有限,据说车牌号码也不能全照清楚,问题是,他有一条标志性的腿,走路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自然。

所以当N次不期而遇的“真巧啊!”之后,他再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况且他又不笨,搞技术的人触类旁通。

“你去工作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我就喜欢陪着你走一段。”

于向南终于发飙,“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你感觉不出来吗,我很讨厌你!”

陆昊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我感觉出来了,你不讨厌我,是那个林中校讨厌我,是吧?他一定叫你少跟我来往。”

于向南因为被戳穿,脸上很不自在,扭过头往前走,脚下急了,一瘸一拐。

“好了我不缠你了,慢慢走不要急,记得有困难找交警,你那个小林子可不是召唤兽。”陆昊在后面喊过去。

于向南一边翻白眼,一边往地铁口走进去,他想或者到西郊的花鸟市场逛逛,那里非常大一片,几乎是一个植物园的规模,总不至于被监控。

合该今天触霉头,挤在1号线里的时候,假肢被一个行李箱磕了一下,疼得他一头冷汗。到站后没走出几步就不行了,仿佛锈住的钢架越走越不灵便,他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靠墙坐下来,想着自己好歹是个搞机械拆惯炸弹的专家,难道还搞不定一条假肢?把手伸进T恤里,先从腰上解开皮带,然后一点一点拉出来,拆卸完毕,他坐在那里来来回回地检查,终于认命——他看不出毛病来。

这期间又有几个路人经过,其中一个丢了个硬币在他跟前。

一种强烈的无助和委屈,使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不管当时如何强硬,他想他还是跟他说句软话吧。不是非要他立刻出现来拯救自己——那也不太现实,只要是听听他的声音,心里就会好受很多。

“喂?”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于向南立刻挂断。

十秒钟后他重新拨过去,他不喜欢误会,非常不喜欢!

“我是于向南,林中校方便接电话吗?”

“哦,你就是老于吧,冠群他老在我跟前提你呢!我下个月去那边,正想和你一起吃个饭,我们……”

“嘟——嘟——嘟——”

电话突然被对方掐断。

于向南低头愣愣地看着电话,脑子里迅速地过了一遍,“下个月去那边”说明她现在不在这个城市,而这个手机是林冠群的,这么说林冠群现在在她那里!

他死死地盯着电话,五分钟,十分钟,他发誓只要他打电话过来,他一定听他的解释。

十五分钟过去,电话还是安静的。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前方,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漠然从身边经过,有的充满同情地看着他,少数人爱心泛滥想丢硬币给他,但是手下意识地摸摸包,因为走得太快,过去也就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他垮下肩膀重新翻电话簿,419排在第一个,他跳了过去,下一个是MIKE,因为是英文字,排在第二个,他按了拨号键,告知对方现在何处,遇上了什么样的麻烦。因为怕有电话打进来,整个通话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接下来他绝望而又充满期望地坐在那里静静等待。

一个面善的女孩子走过来,将一张20块钱的纸币轻轻放在他身侧。

于向南苦笑,“妹子,我不是讨钱的。”

“啊……”女孩子一脸尴尬。

“你不是第一个给我钱的,不过倒是第一个给我那么大数额的。”

不知道为什么,赶在这个当口很有一种向陌生人倾诉的欲望,就像孤独寂寞的时候在网络上抓到一只耳朵,他絮絮叨叨说了刚刚绊到行李箱上的经历,又说自己这条假腿其实挺精细的,不知道怎么就出问题了。

女孩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心地问要不要扶他到椅子上去坐。

他摇摇头,“地上比较凉快。”这么说的时候,脸上绷着笑,却几乎要哭出来。

正聊着,后面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吼起来:“leo~~~~~~~~~~~~~~~~~~~~whereareyou~~~~~~~~~~~~”

于向南绝望地扶额。

“LEO,你今天很伤心。”

“有吗?”

“咱俩都那么熟了,你的情绪我还是能感觉得出来,怎么,和他出问题了?”

“中国的社会环境比较复杂。”

“去荷兰吧,或者柏林也不错。”

于向南被他逗乐了,他认识的外国人也不算少了,知道并非每一个洋人都天真而热情,“可我们都是军人,喜欢呆在国内。再说了我们的文化只是歧视而已,你们的宗教搞不好要杀人。”

“你这是诋毁!那种事情都发生在几十年前,至少我知道你们的国家那时也会对此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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