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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177)

唐皎忽然极轻地抽了下眉头, 看向妙妙真人, 妙妙真人压低声音又对着他说了几句话, 唐皎听完后若有所思。

妙妙真人坐了回去,道:“天都府被灭,紫微宗掌门被杀,天衡风雨飘摇,我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人,在搅着这一江水,前两日闲来无事算了一卦,怎么瞧都不大祥。他若是真的安然无恙,就盼他机灵些,本分地躲着,不要在这个时候出来添乱了。”

唐皎在一旁没说话,听着妙妙真人发着牢骚,他心里倒是没这么杂七杂八的,人还活着就行。忽然他扭头往殿外看去。大门的一侧,伸出来一只手,没一会儿,抬起一把弹弓,准心移了移,正好对准了躺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的妙妙真人。唐皎眉头一拧,眼见着那只手往后拉,绷紧了弹弓,他端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一顿,回头看向毫无察觉的妙妙真人。

就在唐皎犹豫着想出声提醒的时候,石头准确命中了妙妙真人的眼睛,大殿中爆发了一声狂怒的叫吼。

“韩清!!!”

门外的人撒腿就跑。

唐皎看着杯子里晃荡个不停的茶,抬起手喝了一口,这我哪里敢说话?

据妙妙真人所说,近日山外有一个名叫三羊镇的地方,发现了一些怪事,种种迹象表明,钟清可能在那里出现过。妙妙真人做出判断的根据是,龙珠。

妙妙真人花了很多年去破解韩清留下的谜语,韩清曾告诉他,天衡宗最大的秘密就是自己的大弟子钟清,无论发生什么事也要保护好他,他答应了韩清,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恪守着自己的承诺,但心中也不是毫无疑惑,直到前两日,消息从紫微宗传来,说钟清身上有龙珠,在就在那一刻,他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这就是天衡宗大弟子最大的秘密。

天下都在传,钟清灭了天都府夺取龙珠,但妙妙真人清楚,那颗龙珠不可能是夺来的,那是一直属于钟清、属于天衡的龙珠,是他的师兄韩清守护了一辈子的惊天秘密。

前两日,有消息传来,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三羊镇出现了又很快消失,妙妙真人怀疑那是钟清身上龙珠的力量,这说明钟清真的没死,且极有可能近日在三羊镇出现过,苦于紫微宗一直明里暗里地盯着,他没办法派人去查看,正好此时唐皎回来,他于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唐皎。

十日后,唐皎到了三羊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小镇并不荒无人烟,反而颇为繁华热闹。他牵着马在街头走,路过酒肆的时候顺便还买了酒。

酒肆的老板娘盯着这个举手投足都潇洒落拓的少年看了半天,将酒递给他之前,说了一句:“年纪小,可喝不得太多酒啊。”

唐皎看了她一眼,笑了下,没理会这老板娘意有意无的暧昧搭讪,接过了自己的酒,牵过马继续往前走了。

老板娘看着那道远去的朱红背影,自言自语笑道:“真有意思,咱们这小地方近日怎么老是来这么些器宇轩昂的世家公子?难不成是老天爷下降头了?”

唐皎走在街头,抬手喝了口酒,一双眼打量着这车水马龙的长街,路边有人在卖假药,箩筐里掩着一大堆银闪闪的丸珠,众人嘴里喊着“包治百病、药到病除!”三羊镇的特产是优质丹砂,镇子的位置又临着入海的河道口,这里曾经是有名的炼丹术师之乡,不过近年来只剩下了猖獗的假药贩子与数不清的骗子神棍。

钟清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唐皎心里想着,忽然喝酒的动作一停,他回过头看去,身后空空荡荡,并没有什么人在望着他。他思索了一阵子,抬手又慢慢地喝了口酒,回过头继续牵着马往前走。

唐皎在三羊镇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没过两日,他将全镇都走完了一遍,他注意到这镇子里有个地方很古怪。在三羊镇的城郊大约两三里外,有几栋三四层的绣楼,这所谓的绣楼说白了是暗娼的住所,不过荒废很多年了,前些年,也不知道是哪个天纵奇才,把那绣楼改成了一个庄严的菩萨庙。那绣楼前一阵子刚着过火,好在庆幸当时下了一场大雨,没酿成大灾,平日里没什么人过去,只有没钱的乞丐偶尔会在那里睡一晚。

客栈的老板一边擦着桌子一边与唐皎说这些事情,一回头却发现唐皎人不见了。

唐皎来到了绣楼,出门前下起了雨,他撑着把崭新的竹骨伞,此时他正站在雨里斜着头打量着那几栋灰蒙蒙的楼。

他推门走了进去。

不久,一个身影也随即跟了进去。

唐皎站在天井处,仰头观察着那老旧发黑的飞檐,一两线清澈的阳光照了下来,将这久未有人踏足的地方照的亮堂许多,最里面昏暗处,是一座六丈高的落地菩萨像,像前还有一只六角碗。

唐皎撑着伞站在砖地上,抬手随意地摸了把横栏上的灰,道:“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你也不嫌累得慌。”

檐下的阴影处,一个身影逐渐显现出来,雨落在他的脚边,又迅速飞溅开,从某个角度看去,那像是飘着个透明的魂灵。

唐皎回头看去,想要看看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却在望见那张脸时没了声音,半晌才道:“是你?”

天都府灭门中唯一的幸存者,那位全道门都在找的天都府少宗主夏嘲风此时正站在阶下看着他。

唐皎确实有几分意外,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怕也是得到了消息过来找钟清的,毕竟在这人眼中,钟清现在是他的灭门仇人。天要下雨,人要报仇,这都是定了的事情。

说起来,他与夏嘲风也还算有交情,除去天都府与唐家的来往不算,当年夏嘲风路过天衡,他曾经将这位天都府少主打了一顿,还惹得天都府一大群师兄兴师动众地跑上天衡来替他们家小师弟报仇,这一转眼都好些年前的事情了。

唐皎问他:“你不好好地在天都府躲着,跟着我做什么?”

“钟清在哪里?”

“钟清?他不是被你杀了吗?当众被你一掌拍下了深渊,你自己做的事就忘记了?”

“我怀疑他没死。”

“没听说过。”

夏嘲风看着撑着伞面色不改的唐皎,“我还怀疑我杀错了人。”

过了一阵子,唐皎道:“有意思。”

夏嘲风盯着唐皎,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唐皎也任由他盯,不痛不痒的。

夏嘲风道:“你们天衡收到了什么消息?为什么派你过来?”

唐皎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又抹了把栏杆上的灰,道:“夏嘲风,脑子要拎清楚,你没资格问我的话。”从前我没把你放在眼里,今天我也同样没把你放在眼里,客套几句你还上头了?

唐皎撑着伞回过身去,继续查看这绣楼里的东西,“看在你家中遭逢大变,我当你今日是一时糊涂,别再跟着我。如今可再没有谁来替你出头了,你多少学着点低调做人,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