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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173)

钟清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从白歌行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脸色他就能看出来被气得不轻,但白歌行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盯了云玦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开了船顶。

钟清回头看云玦,叹了口气,低声道:“话也不能全这么说,他……”

“我只是把实话告诉他。”

钟清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知道云玦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他转开话题道:“好了,不说这个吧,你袖子怎么回事啊,我看你弄了半天。”他伸出手去,帮云玦整理了下袖口,里层往上折了一点,再外面放下来,云玦看着他摆弄自己袖子,不由得看他。

钟清收拾完发现云玦正望着自己,笑了笑,道:“难怪当年唐皎每见你一面,就感觉他疯一回,原来是气疯的。”

云玦听他提唐皎,微微变了点脸色,什么也没说,收回了自己的手。

钟清道:“云云啊。”

云玦一下子又看向他。

钟清道:“我看你是不是很喜欢我这么叫你?我以后这么叫你好不好?”

云玦沉默了片刻,道:“你真的不觉得恶心吗?”

钟清揽上他的肩膀商量道:“那就换一个,小云?阿云?”在说最后一个词的时候,钟清明显也是沉了下气的,“云儿?”

云玦连人带表情僵滞在风中,钟清每说一个字,他脑子里就嗡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而在听见最后一个词的时候,讲真的,他第一次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第103章

“你别说了, 我真的想打你了。”云玦避开跟着他的钟清, 见钟清还非要凑过来, 他忽然抬手捂住了耳朵,快走几步一个纵步跳下了甲板。

钟清在后面看着他笑, 抱起手朝他喊道:“那你打我啊,跑什么啊?”

云玦听见那声音, 走的更快了, 忽然跑了起来。

星垂海阔, 黑夜中, 大海一望无际。

白歌行撑着膝盖在桅杆顶上, 迎面而来的风吹开他的头发,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地平线处,海上升起明月, 星海如潮涌来, 忽然就让人觉得此身微不足道,海天茫茫万古愁。

白歌行想起自己曾经与父亲的一段对话, “你恨四大宗门的人吗?要说实话, 他们把我们害到这个地步, 你有没有真的想过去报仇雪恨?”

庄稼汉摸着一把谷穗看向他, “那自然是每一日都想咯。”

白歌行道:“我觉得你比我厉害,知道的也比我多, 你亲自带着大家去报仇, 比我强多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

庄稼汉道:“怎么, 你觉得你办不到?”

白歌行点了下头, “你心里真的觉得我……可以?”

庄稼汉慢悠悠地叹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啊。”见白歌行顿住,他又回过头去看着他,“离开这里吧,去外头看看花花世界,等将来,将来啊……”他说到这里好像陷入了某种遐想,满是皱纹的脸上鼓起了些笑。

于是刚学了一半道术、连把剑都没有的白歌行就出了门,有些踌躇的少年没有想到,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父亲。等他再次回到小山村,村里的人告诉他,他的父亲死了,据说是有一日躺在田埂上做了个美梦,太过高兴,一时竟是在梦里猝死了,死时脸上还挂着得意忘怀的笑。

白歌行忽然坐了起来,凝神望向远天,风从海上四面八方吹来,又往遥遥的天尽头吹去。少年好像想到了一些过去从没注意到的事情,眉头皱了起来。

此时的五百年后,天衡宗。

朝天宗弟子现世,紫微宗掌门被钟清所杀,钟清与云玦生死不明,天衡宗正因此乱作一团。妙妙真人只觉得一个头十个大,一方面盼着钟清千万别出现死了才好,另一方面背地里又担心得咬牙切齿。紫微宗大弟子谢丹亲自带着两百多紫微宗登门,说是要个交代,实则杀气毕露。

谢丹当日好意放走钟清,却不料钟清回身就杀了自己的师父,这事脾气再好的人也要失去冷静,谢丹当众十问天衡,天衡半句话也没回。这怎么回?

妙妙真人紧急召了一众内宗弟子在山上商量,此事他们理亏在前,又牵扯上了朝天宗,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如今他们已经放下话去,钟清勾结邪宗叛出师门,已非天衡宗弟子,此事他们天衡宗也痛心无比,一定配合紫微宗与道门捉拿叛徒,一旦抓到钟清即刻将其处死,给天下道门中人一个交代。

谢丹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他站在不道山下,忽然抬手一剑毁去天衡宗千年道碑,几个天衡弟子面上完全挂不住了,却也只是强撑着笑看着他们一行人转身离去。

妙妙真人抓着杯子,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骂道:“真是天降之祸!盼他灵光些!躲远些别再出现了!”祝霜上前去给他倒茶,劝道:“师父,身子要紧。”

妙妙真人道:“我真是八辈子欠了他的!我上辈子是挖他的坟掘他的墓了?”妙妙真人骂得停不下来。

叶夔坐在一旁陪着疯了的天衡掌门韩清玩,两人似乎全然没听见妙妙真人的嘶嚎,叶夔面色冷冷淡淡的,将一个剪裁得很精巧的小玩意儿拨放在韩清面前,疯老头低下头去观察那黑乎乎的东西,用手指头戳了下,问道:“这是什么?”

叶夔:“老鼠。”

疯老头猛地吓了一大跳,过了会儿,他好像冷静些了,凑近去看那逼真极了的布老鼠,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圈。一旁的妙妙真人还在痛骂钟清与云玦,疯老头看着他,忽然趁着人不备,用拇指和食指捻起那老鼠,咻一声扔到了妙妙真人的茶杯里。

妙妙真人骂半天累了,随手抬手端起杯子喝了口,下一刻他忽然嘴唇觉得碰到个黑乎乎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什么东西?”

一旁的疯老头就手捧着脸笑嘻嘻地说:“死老鼠。”

杯子哐当一声摔碎在地,妙妙真人的表情从白到绿再到黄,他低头大口地呕了起来,几乎连胃水都要呕出来了。

疯老头就爱看妙妙真人出丑,他坐在案上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不停地啪啪啪拍手,“好玩!好玩!真好玩!”

妙妙真人抬起头盯着疯老头,只觉得当堂肺都炸裂了,“韩清!”他朝着弟子吼道:“把他给我弄下去!”

韩清一见他发火了,立马从案上跳下去,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跑,还不忘喊道:“死老鼠咯,喝死老鼠咯!”

妙妙真人要疯了!怒喊着“把他给我绑起来!把他给我关起来!”他忽然回起头狰狞着看向叶夔。

叶夔原本正要喝茶,手一顿,放下杯子道:“我去练剑。”

妙妙真人看向李碧,刚刚没忍住笑的李碧咧着嘴,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沉声道:“我去读书。”

眼见着妙妙真人的视线刚要转过来,陈不道立刻接说:“我去炼丹。”

云霞真人抬腿往外走,“我去算命。”

一个转眼间,祝霜忽然发现殿中就只剩下了自己与妙妙真人两人,在妙妙真人目眦尽裂的凝视下,他忽然就不知道做什么,慢慢地抬起茶杯,“师、师父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