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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353)

旁边已有人道:“你们都是亲戚还不晓得?陈三奶奶娘去的早,那位小舅爷,是陈三奶奶自己带大的,名虽姐弟,可这情分只怕和母子差不多。”熊三奶奶笑着说:“这事我自然知道,不过说起来,那位舅爷今年也二十三了,人长的又这样好,还不晓得谁家的姑娘能配得上。,

徐明楠和吴凝雪的事,在这京城里知道的人不少,男人总不是女人,回头后另寻也是平常事,这话一开,席上未免就要议论几句,因着熊家和徐家是姻亲,也没说的太过分,只说徐启夫妇果然太疼徐明楠了,到了这时,还要顺着徐明楠由他自择。

说过几句也就又换了话题,讲起今年几桩瞩目的婚事来,猜猜这结亲后,谁家过的更好些。前面席上在讲这些,水榭之中,睐姐儿已经让人摘来荷花,玩起击鼓传花来,传到的或作诗或作画,再不然就说个笑话或者猜个谜,定不能空了。

还让人记着,到时谁被传到的最多,就拿出一样首饰来做彩头,给那传的最少的。一群少女正玩的不亦乐乎,丫鬟就来说了曼娘去徐家有事,让睐姐儿自己小心的话。睐姐儿听了就对朱琳儿道:“娘也不知道有什么事,不叫我出去,明明晓得我都好久没见过小舅舅了。”

朱琳儿正在听着鼓声,见那鼓似要断了,忙对睐姐儿道:“好好玩吧,我已接了三次了,再接,彩头难道你要出。”睐姐儿手里正拿着传过来的荷花,听了这话忙把荷花塞给朱琳儿,朱琳儿正要传给下面的姑娘,鼓声已断,不由扭睐姐儿的耳一下:“瞧瞧,就是你和我说话。”睐姐儿嘻嘻一笑:“好姐姐,你先作首诗吧,不然就罚了。”

众人都哄笑,玩笑一日也就各自分开,睐姐儿心里有事,并没跟陈二奶奶直接回陈家,而是往徐家去。

☆、269惊马

曼娘徐明楠回到徐家,径自去寻新安郡主说了徐明楠的心事,又和新安郡主嘲笑徐明楠几句,商议好了托谁先去问个信,等徐启回家一起用过晚饭,曼娘又陪着徐启夫妇说笑一会儿正预备回家就听丫鬟来报睐姐儿来了,曼娘不由笑了:“这孩子,怎么过来了。也不晓得是想她外祖父母呢,还是想她小舅舅了。”

“都想,娘,您就不能说我很孝顺吗?”睐姐儿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接着挑起帘子走进来,先给徐启夫妇行礼,新安郡主见了外孙女,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用手摸着她的发:“我有东西给你,正好你来了,就不用你娘带回去了。”

睐姐儿忙道谢,曼娘已经点着女儿的额头:“谁送你东西,你都不打一个磕巴地收下。”睐姐儿双手一摊:“娘这话我就要驳一下了,外祖母不是外人,她赏的,我自然要收,若是别人送的,那自然就不收了。”

新安郡主已经乐得搂住睐姐儿:“瞧瞧,就你最明白我。”曼娘摇头:“这孩子,就一张嘴甜如蜜,也不知道像谁,我和她爹,都不是这样的。”睐姐儿的眼眨了眨:“娘,外甥像舅,我自然就是像小舅舅了。”

徐明楠被点到,不由用手点下自己的鼻子,睐姐儿的大眼眨了眨,对着徐明楠点头,徐启都笑的把茶喷出来。新安郡主拍拍睐姐儿的背:“你小舅舅小时候,淘气着呢,亏的你这点不像他。”

徐明楠啊呀叫了一声:“娘,我小时候可不淘气。”新安郡主瞥他一眼,笑着道:“还不淘气?荷花池边,原来有棵大桂花树的,是怎么没了的?不是你带着小厮成天爬上爬下,还要撅它的根出来瞧瞧,也不会渐渐枯死。现在这棵,还是那棵老桂花树新发的芽,寻了好花匠来精心养着,这么十来年也只长了比碗口粗不了多少。”

新安郡主说一句,徐明楠的脸红一下,睐姐儿笑的越发开怀。说笑了一会儿,天色已经擦黑,再不走就要犯夜了,曼娘带了睐姐儿别了徐启夫妇,出门上车回家。

上车后睐姐儿却没有在徐家时那样欢喜,只是用双手托住腮,曼娘摸下女儿的额头:“在外祖父那里欢欢喜喜,怎么一上车就不想说话了。”睐姐儿叹了声才道:“娘,今儿在玩的时候,她们又在说寻亲事的话,可这嫁出去,就没那么开怀了。”

闺中少女也开始有了愁思,曼娘把女儿的手握在手心:“你不是一向都说你是个聪明孩子?怎么连这点都看不明白?人总归是要长大的,长大了,就不再像孩子时候,那时要操心的就更多。就算不出嫁,很多事情都要遇到的。”

道理睐姐儿自然明白,只是想借这个时候和娘撒撒娇而已,再过些年,就真不能和娘撒娇了。想到这,睐姐儿又小小地叹气,曼娘把女儿搂过来,睐姐儿偎依紧了些,突然马长长地嘶叫一声,这车厢就左右颠簸起来,曼娘的手一松,睐姐儿差点滚出去。

这要滚出去可怎么得了,所幸睐姐儿抓住车厢里的一根木条才算定住身形,曼娘瞧见女儿稳住了,心才放下自己又被从车厢尾差点颠到车厢外面,睐姐儿忙拉住曼娘。曼娘顺势把女儿牢牢抱在怀里,还来不及问一声,母女俩就跟肉饺子似地在车厢里上下颠起来,慌乱之中曼娘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是把女儿牢牢抱在怀里。

外面也是嘈杂一片,只听到车夫在那惊呼马惊了,还有丫鬟婆子的尖叫声,夹杂着马的嘶叫声。曼娘别的不知道,只是把睐姐儿抱的越发紧了,怎样也不能让女儿有一点点损伤。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颠簸停止,秋霜掀起帘子,已经哭的眼泪鼻涕满脸,见曼娘母女虽然狼狈,面色苍白,但没什么损伤,这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秋霜跟了曼娘近三十年,曼娘还是头一回见她这样失态,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怀里的睐姐儿放开。

睐姐儿一双眼还是亮晶晶的,先伸手摸摸自己的娘,见自己的娘也没有损伤这才松一口气。曼娘也回神过来,拍拍秋霜的肩:“我们都没什么,你别哭了。”

秋霜想停下哭,可是怎么都停不下去,还是睐姐儿递给她一条帕子:“小杜妈妈,你再这样哭,等我回去告诉丫鬟们,她们就不听你的了。”秋霜接过帕子擦擦泪才算忍住了眼泪:“吓死我了,跟奶奶这么多年,也听过马惊的事,可从不知道这马惊起来是这样凶险,当时我们就在那,瞧着那马四处跑来跑去,车夫拼命地拉也没拉住。”

说着秋霜又哭起来,曼娘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车厢外已经传来丫鬟的问话:“奶奶,救了我们的是位小将军。”秋霜这才想起自己进来是该做什么,而不是在这哭个不停,忙把帕子塞给睐姐儿对曼娘道:“奶奶,亏得遇到一位小将军,那么烈的马,车夫怎么都拉不住,他上前只用一支手就挽住了。”

曼娘了然,掀起帘子往外瞧,此时外面已经点了四五盏灯笼,曼娘看见灯笼之中,有个少年着一身大红战袍,偎在一匹枣红马旁边,不时用手拍拍那马以示安慰,这位想来就是救了自己母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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