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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354)

曼娘刚要开口说话,就传来陈铭远的声音:“曼娘,你们没事吧。”秋霜忙道:“这地方离府里已经不远,见马惊了,已经让人去报三爷。”难怪丈夫来的如此之快。曼娘还在心里说,陈铭远已经来到车厢前。见车厢虽被撞的那些装饰物四散,车窗里面妻子的脸都是苍白的,那颗心又提起来,快速问了曼娘几句,睐姐儿也露出半边脸表示自己还好,陈铭远这才放心下来,对那位少年拱手道:“多谢足下救我妻女。”

少年忙拱手还礼:“不敢,只是见有人在京城街头撒野,惊扰贵府马车,这才伸手帮忙而已。”有人撒野?陈铭远看向车夫,车夫已经吓的尿了裤子,主人家出了半点好歹,自己全家赔进去都不行,见陈铭远问,也顾不得裤裆里那满裤子的尿,对着陈铭远道:“三爷,小的今儿赶着车出来,路过胭脂巷口的时候,突然里面跑出个人,小的正要避让,谁知有人拿了个鞭炮往这马下面扔,马一受惊就勒不住了,若非这位小爷帮忙,小的就没脸见三爷了。”

说着车夫就哭着跪下去,陈铭远的眉皱起来,不管是巧合还是有意,这事都不能善罢甘休。心里想着,陈铭远又对那少年拱手一揖:“在下乃通政司陈某,寒舍就在附近,足下救我妻女,还请往家下一叙,再致谢意。”

原来这就是那位天子重臣陈铭远,年不到四十就已做到三品大员,假以时日,入阁拜相不是一件难事。少年想起曾听过的话,还礼道:“天色已晚,小可还要往亲戚家去,等异日再登门拜访。”陈铭远自然还要问少年姓甚名谁,少年并没回答,只说区区小事休挂在心上就拱手离去。

陈铭远目送他离去后命人跟上,这一通喧闹,早把巡街的人引来,听得是陈铭远的妻女所乘马车被人惊了,险些车毁人亡,巡街的吓的脸色都白了,从陈铭远过来就一直跪在那里。陈铭远见少年走了就让这巡街的起来,交代了几句,并说今日已晚,明日再去顺天府拜访。

巡街的见陈铭远并无追究巡街人的意思,心这才放下,连连应是,并对陈铭远道:“大人放心,不管那撒野的人是谁,小的都能把他拿到,这天子脚下,哪能容得下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这胡闹。”

陈铭远淡淡一笑,又命小厮拿过十两银子赏众位巡街的:“天气热,这就当给众位买冰消暑用的。”巡街的先是推辞不收,后来又谢了赏,这才目送陈铭远一家离开。

陈铭远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准备了轿子,曼娘母女自是坐在一乘四人轿里,坐进轿里曼娘才长出一口气。睐姐儿用手拍拍曼娘:“回来回来,娘的魂灵快回来。”曼娘顺势握住女儿的手:“调皮,这样逗我。”

睐姐儿靠近曼娘一些:“有娘在身边,就不怕。娘,我好好的,真的,连点磕破都没有。”睐姐儿说着就要把胳膊给曼娘瞧,谁知曼娘倒哎呀了一声,这声吓的陈铭远急忙让人停了轿,掀起轿帘往里面瞧:“曼娘,你怎么了。”

曼娘这才感到胳膊肘处疼的厉害,似乎还有湿润的感觉,但在街上自然不能说,只是轻声道:“可能胳膊擦破了皮,等会儿到家了再收拾,快走吧。”曼娘虽说的不在意,陈铭远却怎能放心,让轿夫继续抬着轿子走,自己却一直在轿边瞧着妻女。

这人,当了大家的面还是这样,曼娘心里嗔怪,心里却欢喜,不一刻已到陈府,平常这个时候里的灯火都已熄灭,今日却灯火通明,轿夫抬着轿子进了二门,换了几个粗壮婆子抬着轿径自进了陈大太太上房。

轿子在院里放下,房里帘子就掀起,陈大太太由陈二奶奶和赵氏扶着走进来,嘴里叫着阿弥陀佛:“哎呀我的儿,怎么马会被惊到,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睐姐儿已经挑起轿帘径自走出,对陈大太太道:“祖母,我们只是被吓了一下,没事。”

陈铭远瞪女儿一眼,亲自把曼娘扶出来才对睐姐儿道:“你娘为护你,胳膊肘都擦破了,你还说没事。”曼娘用手按住胳膊肘,嗔怪地对陈铭远道:“不过破了点点皮,上些药就没事了。”睐姐儿已经过来扶住曼娘,对陈铭远道:“爹爹,我也是怕祖母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鄙视狗血的我

☆、270处理

见他们还能说笑出来,陈大太太又念了声阿弥陀佛,催着他们进屋:“不是说曼娘的胳膊肘擦破了,赶紧让人瞧瞧。”说着陈大太太又亲自走过来扶曼娘,曼娘哪能让婆婆扶自己进去,避让之间牵扯到伤口,不由又唉哟了一声。

陈大太太牢牢地扶住儿媳:“这种时候就别和我客气,快些进屋吧。”曼娘却不过,前呼后拥地进了屋。早有婆子等在那里,见曼娘坐下婆子说了声告罪就上前抬起曼娘的胳膊看,这胳膊一抬起来,睐姐儿就啊了一声。曼娘低头看,见血已经透出衣衫上,虽只有铜钱大一块,今儿曼娘穿的是水蓝色外衫,映在上面显得格外瞩目。

陈大太太的脸都白了,婆子已经把曼娘的外衫和内袄袖子都剪掉,才看见伤口,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硌到,伤口上的皮都翻开了,血虽然没有再流,但伤口看着有些狰狞。睐姐儿已经满眼是泪地抱住曼娘的胳膊:“娘,我不该……”

婆子拿着纱布浸了烧酒给曼娘擦着伤口,曼娘只觉得伤口处丝丝地疼像传到心底一样,胳膊被人拿着曼娘不好拍女儿,只轻声道:“这么大闺女了,还哭,方才不是还说要让你祖母放心吗?”

陈铭远瞧着妻子的伤口,虽说婆子动作熟练,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要不让人去叫太医,免得伤口处理不好,发起烧来。”婆子已把伤口擦拭干净,洒上药末,又用纱布给曼娘包上,曼娘这会儿比方才用烧酒擦伤口时要好许多,这才对丈夫道:“深更半夜的,为一个小伤口就去请太医,旁人知道了,该说我多么轻狂呢。再说林妈妈对这些跌打擦伤的处理,也不差。我这会儿已经好些了。”

陈铭远虽知道林婆子处理这些已经很久,但那些都是下人小厮,这回是自己妻子,自然要更重视些。林婆子已经处理好了才对陈铭远道:“三爷,您放心,府里的伤药都是好的,洗干净洒上药再包好,过不了两天三奶奶就好了,只是这几日伤口不能沾水,胳膊也不能弯。”

陈大太太这才急忙道:“这个没事,二奶奶,你三婶子伤了胳膊,这些事你先管着,还有,方才让厨房熬的汤药,熬好没有?”陈二奶奶上前应是又接了丫鬟端上来的汤药递给陈大太太,陈大太太亲自拿着勺喂曼娘。

曼娘知道此时推辞不过,也只有由陈大太太喂着,喝完一碗汤药,陈大太太又把曼娘房里伺候的那几个领头的都叫过来叮嘱一番,这才让曼娘夫妻离开。曼娘被扶着走出屋子,见院里已停了一乘小竹轿,不由摇头:“不过是小伤罢了,哪要这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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