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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你在我心里撒野(26)

辛懿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手被他放开,才开口:“你到底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在茶几下被他拖出来的盒子里除了创口贴,还有纱布,紫药水,剪刀,镊子。

房子里的大多数东西都还在箱子里没有整理出来,而这个小医药箱却摆放整齐。

显然,这是对主人来说更重要、常用的东西。

庄景安将盒子盖上,朝茶几底下一踢:“……男人。”

辛懿哭笑不得,明白他是不想说。

沉默了一下,她抚摸着创口贴说:“深蓝有个熟客,他们管他叫阿丁,他总是随身背个双肩包,里面全都是纱布和药,止疼的,止血的。”

庄景安看着她,她也回望他的眼睛。

“他说,那是因为他的一个兄弟,被人伤了,失血过多又没得到及时救治,人就没了。那之后他就习惯了自己带这些东西,为兄弟,也为自己。”辛懿顿了顿,认真地问,“你呢?这箱东西,你是替谁准备的?”

庄景安没想到小姑娘会这么敏锐。

停了几秒,他松了下肩膀,双手捉住t恤的下摆朝上一掀,露出结实漂亮的肌肉。

辛懿不是第一次瞧见他的身体,但还是目不转睛。

穆晟那个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常常向她卖弄那身健身房里练来的白花花的肌肉,她只觉得就像看金刚芭比一样违和,多一眼也不想看。

可庄景安不同,他的肌肤是麦色的,那身肌肉浑然天成,每一处都散发着荷尔蒙,绝不是光好看而已。

每一次看见他的身体,辛懿总是没来由的燥热。

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这个人,但起码,喜欢他的身体。

眼镜被T恤带落,庄景安也没去捡,而是沉默地背过身。

辛懿先是看见他宽阔的肩背上纠结的肌肉和精壮的腰腹,而后目光落在那条从腰侧一直贯穿到裤腰下的长疤。

狰狞,凶险,触目惊心。

她忍不住抬手,轻轻触碰,沿着疤痕,一路向下。

手指下的触感紧实,疤痕上的每一丝起伏都被她所感知。

直到手指落在他长裤的腰际,辛懿轻轻拉了下腰带,却被庄景安反手捉住手指。

他回头,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眸光深沉:“是为了回答你的问题,不是为了诱惑你。”

第23章 情已动

手被庄景安捉在那道狰狞的伤疤上,辛懿像只小猫一样贴近他,侧脸贴着他的脊背。

“这是刀伤吧?那种……特别长的砍刀。”她说。

庄景安垂眸:“你见过这种伤口?”

“以前条市口的治安不大好,夜里三教九流的人在这里约架是常事。偶尔还有人爬到家门口求人帮忙打120,”辛懿轻声说,“所以这种伤我见过,但是……”

“但是什么?”庄景安背对着她,听见身后的女孩儿气息微微地乱了。

“但是之前那个被砍了这么长刀口的人,他死了。”尽管刻意地放平语气,辛懿的声音还是流露出一丝颤动。

庄景安想转身,可是被身后的少女用纤细的手臂环住了腰,她的脸颊贴在他赤|裸的背上,温热柔软。

她说话的时候吐出的气息,像一只猫儿挠着掌心。

“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乖孩子,还是……坏孩子?”

她像在提问,但更像是喃喃自语。

庄景安任由她抱着腰:“如果我说是坏孩子,你是不是觉得更放心一点?”

身后的姑娘轻笑:“嗯,感觉我好像没那么高攀。”更像是王八绿豆看对眼,而不是一场交易,一次高攀。

“那恭喜你,小小年纪看人还挺准。刚刚的退学通知你也看到了,这个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因为打架所以被开除,还是因为开除,所以去打架?”

正常人是不会这么问的,可辛懿问了。

他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姑娘,她见过最灰暗的世界,也有一颗久经风雨的心。

“都有。”他说,“不过就算不被学校开除,我也没办法念下去了。”

“为什么?”相册里的少年志得意满,分明是天之骄子的典范。

“当初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庄景安若无其事地回忆,“学校怕我以在校生的身份死了,迫不及待地把通知书送到医院,乘我死之前把老鼠屎撵出去。”

客厅陷入一片死寂。

辛懿靠在他背后,无声无息。

他以为她是被“死”这个字吓着了,不由出声安抚:“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身后依旧没有声音,他的背忽然感觉到一丝湿润。

他以为辛懿哭了,想转身看她,却忽然感觉在濡湿之中有温软轻微地触碰着。

两秒之后他终于察觉是她在无声地亲吻着那道伤口,缠绵地,温柔地,像在吻一朵花。

连辛懿自己都说不清对这道伤疤的感觉:因为有它,她和这个天之骄子似乎有了相似之处。因为它没有拿走他的性命,所以她还能遇见这个人……

所以,她甚至有点感激它的存在。

这种复杂的情绪,她甚至理不出思绪来。

庄景安的肌肉很结实,平日里总穿着衬衣西裤倒不觉得,如今他裸着背,辛懿才意识到男女之间,天差地别的力量与纤弱。

她的唇停在疤痕凹凸的地方,犹豫着游走。

终于,在她试图去拨弄那条腰带的时候,庄景安转过身来,居高临下,没有戴眼镜的面孔上双眸里尽是危险的光。

辛懿抬头,刚好看见他脖子上粗红线穿起的翡翠坠子,居然是个小小的弥勒佛像。

男戴观音女戴佛。

他怎么会戴这个?

没等她想明白,那个身影已经压了下来,庄景安单膝跪在沙发上,双臂支撑在她身侧的沙发背,整个将她困在他的掌控里。

瞬间被他的气息包围,眼前褐色的眸子眸光幽暗,呼吸清浅,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因为在家,他没有用古龙水,却依旧有淡淡的香气残存在肌肤里。

这香气让刚刚迷失的辛懿,瞬间想起了他们的差别——用古龙水的新贵,和用夜市香水的歌女,哦,她如今已经不用香水了,自从面试那天看见HR手袋里露出的chanel瓶身,她就知道不可以再涂夜市25块一瓶的白茶香水。

可她不知道,什么也没有抹的自己,在庄景安闻来却带着一股甜香。

这种味道,在她入职菲比斯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那也是辛懿头一次在庄景安面前没有抹廉价刺鼻的香水。

在离她脸不远的地方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庄景安终于确定不是幻觉——这女孩儿真的有种体香,远比任何一个牌子的香水来得撩人心弦。

她的皮肤在透过白纱照进客厅的阳光里白得近乎透明,鼻翼细碎的雀斑星星点点,昭示着年轻与生机。

他的手指抚过光滑的肌肤,而后,如愿地看见她狐狸似的丹凤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辛懿的目光向下,落在他的唇,庄景安俯身:“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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