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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191)

作者: 时有幸 阅读记录

只要故事的主角最后能拿到录取通知书,即便期间发生过严重欺凌,也可以视作一场用来铺垫成功的风波,横竖没有无可挽回的损失。

“我以为被锁住的人,不是你弟来着,发生这种事情他怎么不和你讲啊?”朋友道。

他再唏嘘:“高中那会儿看你总被催着回去陪他玩,你又放弃竞赛又过得精打细算,死活不肯把他送去领养,我以为你俩关系很好呢。”

怕林观清满腹心事把自己压死,他道:“这些年你俩怎么了?要不和我说说?”

林观清张了张嘴,一时间没出声,心想,这十年他和林秋宿怎么了呢?

问题就在于,两个人看起来没任何矛盾。

比起很多疏于联系、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兄弟,他们甚至算得上亲密。林秋宿会关心他的饮食和作息,还会留意伦敦的天气与温度。

就算是刚进鸿拟的那段时间,自己经历着远比其他人更严苛的考核,每次在工作中得到片刻空闲的时候,每次晋升成功可以加薪的时候,想到的也是和林秋宿分享。

只是这种亲密,好像非常脆弱,稍加窥探到对方隐瞒的冰山一角,就不堪一击地被瓦解。

“我和他,好像分开太久,也离得太远了。”林观清说。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没有麻烦朋友再带自己吃夜宵,找了个路口独自下车。

夏天的晚风清新凉爽,他被吹起衣摆,却没缓解内心的不适。

他看着熟悉的街头巷尾,忽地感觉很恶心,生理性想要作呕,但胃里空空荡荡,只能泛起苦涩的酸意。

这个路口离自己曾经的家非常近,不过温馨的屋子早就在抵债时被拍卖,写上了别人的名字,换上了别人的钥匙,不容许他再回去。

林观清以前很害怕来到这个地方,处处旧景不能再相认,似乎无声叫嚣着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游魂。

然而今晚他没分毫抵触,呆坐在小区里的长椅上。

木板材质冷硬,椅背硌得背脊僵硬生疼,着实不是一个适合长久歇脚的地方

以林观清的薪水,在物质享受上已经可以应有尽有,而不是神经质一般杵在这里,但他偏偏待了一整晚。

他想到妈妈刚怀了林秋宿的时候,告诉他家里会迎来新成员,可能是弟弟也可能是妹妹。

那时候林观清说自己想要可爱又贴心的妹妹,不过在产房外,被护士告知是弟弟的时候,他也依旧很开心。

他和这个弟弟共处的前八年里,两个人总是在拌嘴与和好之间循环,多数情况下是自己主动投降。

林秋宿只有在偷吃冰淇淋,踮起脚却够不到冰箱的时候,才会向自己说几句好听话,被兄长惹到的时候,则有说不完的抱怨和数落。

分明是一个敏感又娇气的小孩,可林观清后知后觉,对方已经许多年没有朝自己倾诉过伤心事。

再怎么变得懂事,都不至于直接没了痛觉吧?

是因为每天都很愉快么?还是充实到无暇去难受?或者说,不屑于和自己这个见不到人影的哥哥多讲?

林观清往日真以为林秋宿过得还行,现在想想,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老大,你怎么请假了?是身体不舒服么?]同事发来消息。

他大半天不在线,之前下飞机时,只在微信回复了一下林秋宿,内网OC上堆积了许多未读留言。

谢屿:[理下你弟,他催你吃饭,催到我这儿来了。]

谢屿:[怎么这么久都不在线,你回国了?]

同事:[拜托了Clear,你花半分钟打开看看就行,敲定下这个原画能不能用,没问题的话建模组马上开工。]

苏应钟:[怎么今天你们组做公司内测,你全程都不在线啊?好多人在群里at你,让你准备好项目爆了请客吃饭。]

沈光意:[提的引擎问题修好了,记得销假后关掉我的单。]

林观清在备注里标记了自己已请假,然而工作不会因此停摆,依旧雪花般飞过来,裹挟他必须配合运转。

接下这份Offer的时候,他就做好了个人时间被挤占的准备。

几年来不管多么忙碌和疲惫,林观清都没有后悔过,毕竟自己在生活和事业中,早已有了取舍。

但现在,他第一次后悔了。

林观清关掉手机,看着蒙蒙亮的天空,过了会,打车报出叔叔家的地址。

敲了门没有人回应,林观清没耐心等待,直接询问了对门的老人。

那位老人腿脚不方便,坐在门口的藤椅上,已然足不出户,但对邹家的动向还算清楚。

“他们搬家啦。”老人半睁着混浊的眼睛,“小孩闹出这么难看的事情,这里怎么住得下去?去其他城市另谋出路了。”

林观清倍感匪夷所思地发笑:“他们还会在意脸面?”

老人也跟着笑起来,说:“是啊,我问是不是搬到乡下去,他们炫耀说一家三口要到大城市。”

邹家的踪迹不难查到,两个家长在研究所工作,一直以来住的是福利房。

碰上这种举家搬迁,但他们没将房子还给单位,肯定是没离开研究所的系统内。

林观清托父母生前的同事打听,很快就有了回应。

那位长辈说:“他们上个月刚申请调岗,去了设在沪市的设备厂,你要是想找他们,我把设备厂的地址发过来。”

“谢谢,我是需要这些。”林观清说。

长辈和蔼地询问:“你和他们发生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帮忙的话,和我打电话。”

林观清欲言又止,低下头盯着地址,再道:“他们骗我。”

讲完这四个字,他忽地顿住,眼眶浮着明显的血丝。

林观清向来性情冷静,鲜少会有这种反应,在长辈的印象里,对方在年少时就格外理智。

当年林父出了车祸意外离世,林观清没沉浸在伤痛中站不起来,将亲人下葬后,便开始四处奔波,为年幼弟弟做打算。

面对肇事车主那边哭着来求情的家眷,他也一概不见不理不和解,就算拿不到赔偿金又耽误学业,也坚持要打官司。

就是这么一个固执又强势的人,一个没成年就在法庭上表达清晰要求重判的人,现在连话都说不完整。

长辈以为林观清哭了,但对方再开口时,并没有哭腔。

林观清面无表情,语气有些恍惚地说:“我最重要的人,在他们手上吃了那么多苦,他们懒得爱护却也不还给我。”

“为什么会这样?还给我很难么?我又没有想过把他丢掉……”

他几乎是走投无路,无法再自省自答,只能向别人讨教:“我是努力那么多年,努力地把事情全搞砸了?”

·

“哇,稀客啊,这不是我们功成身退的小林同学么!”

学姐走进实验室,看到器材前的纤细身影,不由地上前欢呼。

林秋宿跟着雀跃地说:“临时被抓来顶班一天,有哪里需要帮忙请找小林同学!”

学姐饶有兴趣地问:“发生什么了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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