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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一缕烟(60)+番外

余初没想到谭知静也有游戏机,和他家里那台是一种,但是版本更老一些。谭知静玩儿的是FIFA,余初自己平时不玩儿,但在郑铎那里见过,看得出这个游戏的版本也老了。

余初对足球不太了解,挑球员的时候,谭知静向他介绍各个球员的数据,如数家珍。

余初不由好奇问道:“你平时是不是喜欢看足球比赛?”

谭知静笑了,眼里闪过一丝回忆过去的柔和,“看,也踢。”

余初十分意外,但随机就了然了,谭知静本来就和他从前想象的读博的人不一样。

“那你现在还踢球吗?”余初想着,如果谭知静去踢球,他就跟着去,一定很有意思。

“已经好几年没踢了。”谭知静说,然后扭过头看向屏幕,继续操作手柄,整个人只有手指是活动的。

余初转着头看着他,不放心地观察他的侧脸,总怕他的知静哥哥会趁自己一个不留神变成一座雕塑。

他们打了一会儿游戏,又去了卧室。

空调旧了,真是热。身体稍一动就出汗了,余初张着唇索吻,哪里都湿漉漉的。

“知静哥哥,你觉得我身上的汗脏吗?”他躺在下面放肆地问。

谭知静的眼神又变成他熟悉的浓郁的颜色。他们深深地在一起,谭知静低下头吻他汗湿的身体。

余初让他点一支烟,谭知静笑起来,问他是不是想把床单点着,让两人一起同归于尽。

余初觉得他这话有意思,吃吃地笑起来。

后来谭知静真的点了一支烟,松松地衔着。余初喜欢用嘴唇追逐从他唇间溢出的轻烟,眯着眼睛,仰着头,挺起胸膛,张开嘴唇,像去追一缕风。

谭知静猛地将他推倒,用手指夹住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直接在床头柜上捻灭,然后压住余初的肩膀把满口的烟雾灌进他嘴里,还用手捂住他的嘴,看他被呛得疯狂地咳嗽。

谭知静松开手,将这只手拿到眼前端详,像是不认识它了。

余初爬起来,细细地吻他的手,从指尖到手掌,不厌其烦。于是谭知静又把自己的手找回来了。

他们忘了关门,鱼丑丑溜了进来,第一次跳到谭知静的床上。

但是床不稳当,猫在上面待了一会儿就下来了,在卧室的地上找了一个心仪的位置卧下来,偶尔因为那两个人类闹出的声响摇一摇耳朵。

下一章锁章的正文贴过来了,送大家。

57、骗局

余初告诉谭知静,他现在很少和那些人鬼混了,他以前也没跟着他们一起打过人。

他还向谭知静坦白,自己把视频发给他,确实有想通过惹他生气来吸引他关注的企图,但同时也有想不通的缘故。

他想不明白,一张照片上有两个人,为什么对男生就是炫耀,对女生就是致命的打击。一张照片,含义丰富,但没有过度的裸露,没法治始作俑者的罪,但实际上又确实有一个受害人。余初心底里觉得打人不对,可如果不把那人揍一顿,还能怎么办?

他完全地信任谭知静,觉得谭知静一定知道,也一定懂他心里想什么,问道:“我是完全做错了吗?还是半对半错?”

“就像你百日誓师那天那件事?”

余初心里一颤,他就知道,知静哥哥能懂他。

“我那天就特别想问你。”

谭知静笑起来,“问我什么?”

“想问你怎么想的,觉得我做得对不对。你那天说,‘你做好事都这么酷吗?’你是觉得我做得对,是吗?”

谭知静低头看了他一眼,像是种惊异的赞赏,夸赞他竟把自己的话记得这么牢。

“你当时怎么不问?”惊异过后,谭知静的眼神深刻起来,深深地看着他,问道。

余初知道他是明知故问,由此又想起别的事,“那天在酒店,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吗?”

“哪天?”

余初一脸憨态地笑了,“你怎么说话老是绕圈子?”

谭知静也笑了,和他一样把两件事放到一起,反问道:“你那么早就喜欢上我了?所以不敢问?可那次在酒店怎么那么大胆?”

余初被他问得脸热。他现在想起那次生日趴体后做的事,依然非常难为情,他笑着摇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能那么大胆。

这时他又有新的疑问了,知静哥哥是不是不像他这样,知静哥哥是不是对于自己做的事总能知道是为什么。问题总是比答案多。

“不是完全不想。誓师大会那天也没觉得你做得不对。”谭知静一次把两个问题都回答了,然后回答余初的第三个问题:“你的那个女同学,梳辫子的那个女生,她那天说的话很有意思,不能以暴制暴,不能使用私刑之类。她似乎有个前提,默认整个世界都是在正确的规则以内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假设。实际的情况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很多地方还在沿用丛林法则。”

“理论上讲,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就要努力维护那些规则。所有的个体,不论是处于何种立场,都应该无条件地遵从那些规则。但是那些规则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维护公平正义、在强者的手下保护弱者吗?如果因为现有规则,反而对那些规则范围以外的恶行置之不理,那是不是又和规则的根本目的背道而驰?何况谁知道什么是正确的规则?人和人的利益总是相互冲突的,应该用谁的标准?”

“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参与的那件事是对还是错。我也不能用我的标准去衡量你们是不是做得过火了,还是对那个人的惩罚还不够。因为是私刑,就没法找一个标准去衡量,每个人都只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评判。”

除却答疑的那段时间,谭知静还从没像刚才那样,心平气和地对余初一口气说这么多。余初全都认真地听完了,然后继续发问,嗓音却令人意外地有些哽咽:“但是你生气了,你还是觉得我做得不对。”

谭知静听见他的声音,不由深感意外地低下头去看,发现他双眼噙着泪水,也不向自己掩饰这种感性的泪水,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柔软滋味。

“我生气,可能是不希望看见你和暴力沾边……也可能是气你那么久不联系我,一发消息就是要惹我生气。”

余初有些惊讶,因为总是笃定的知静哥哥也说“可能”,还惊喜他承认自己也在等自己的电话。

他下意识想说,我不联系你,你可以联系我呀!知静哥哥肯定清楚,如果他打来电话,自己上刀山下火海都要接起来的。但他随即便想起来,一直都是自己先发过消息去,然后知静哥哥才会回他。

余初低下头去,把脸贴在谭知静的胸膛上,不说话了。

“你的小脑袋瓜里经常想这些事吗?”过了一会儿,谭知静摸着他的头发问了一句。

余初这时又意识到,总是自己问问题,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而他很少问回来。

“嗯。”他只应了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