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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犯罪日(29)

作者: 寄春野 阅读记录

是查尔斯,那个刚才在包厢带着众人对他强行灌酒又实行语言侮辱的查尔斯。

“你、你救我!纪岷疆要杀我!”查尔斯身上的西装满是血痕,胳膊和腿上是枪伤,他不再是包厢里那沉迷酒色的样子,相反懦弱又警惕。

——咯吱。

机械雇佣兵在外走动搜寻着查尔斯。

“我!我不是有意欺负你的!”死到临头,查尔斯用力压着门要进来,他喘了气,“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砰!

走廊传来枪响,雇佣兵浑身机械武装,它的红色眼珠精准瞄准查尔斯,这是它的主人纪岷疆下令让它处理掉的目标。

赤红灯笼在两侧晃着,鸟雀开始凄厉叫着。

喻南桥将查尔斯带了进来。

“你可能不信,但你们这个世界其实只是个游戏而已,我才是现实世界的人!”查尔斯跪倒在地,颤抖道,“进了游戏不完成自己的任务就没法回现实世界……我的任务就是欺负你,我以为我完成任务了,我想回家!可外头那个雇佣兵要杀我。”

他拼命对着喻南桥磕头,“我想回家,妈妈还在家等我吃饭,我不能死……你救救我吧。”

喻南桥正欲说什么,可下一瞬门被等离子激光融化掉,站在门外的不是纪岷疆派来的雇佣兵,而是一个穿着白玉京军服的男人,身形瘦高骨骼纤弱。

他的脸被一张椭圆的笑脸面具盖着,白色长发在后腰处轻轻摇晃,修长五指间是冷薄的长刀片。

速度太快了,顷刻间就将查尔斯的头颅刺穿,查尔斯震惊地看着喻南桥,他都没办法回头看一眼究竟是谁杀了他。

就变成一串复杂的亮蓝色数据消失了。

男人也随之消失,刚才男人侧首的时候,喻南桥从并不密封的面具下看见了自己的脸。

这个游戏里只有一个人可以随意篡改别人的数据进行建模。

监管者。

负责处置在游戏里暴露玩家身份的npc。

二周目显然难度升级,不仅将玩家放进了同一个副本,还安置了监管者来定人生死。

这个金玉楼,除却游戏失败被处决的查尔斯和他自己,绝对还有别的玩家在。

还有谁呢?

--

金玉楼是观音城第一酒楼,是权贵们用来一掷千金的销金窟,今夜它的主人从狂欢城回来了,权贵们慕名而来,一时间大厅晚宴里衣香鬓影烛火摇晃。

和纪岷疆一同万众瞩目的是喻南桥,观音城第一财阀的伴侣,那个本该因为c级身体素质而被流放的病美人。

纪岷疆和一些权贵去二楼玩赌牌了,喻南桥不想去,他在大厅的酒桌旁拿帕子一遍又一遍擦着手指,刚和纪岷疆一起见了些人,那些人喻南桥都认识,以前追求过他的占了九成。

恶心,眼神、言语还有朝他伸来的手,都好恶心。

喻南桥心口再次传来剧痛,他阴郁地想,都杀掉好了,包括纪岷疆,大不了副本重启或者换一个副本换一个npc,玫瑰犯罪日里并非只有纪岷疆一个SSS级别的npc,他并不是非纪岷疆不可。

“阿桥。”

可下一瞬一道熟悉的嗓音在他身旁响起,喻南桥不可置信地去看。

身旁的人穿着简单的棕色大衣,西装衬衫与长裤永远整洁无褶皱,金丝边眼镜搭在弧度温润的鼻梁上,书卷气很文雅,唇色浅红,每一个从唇间吐出的字都极为平缓,听起来非常安心。

清俊温润,谦谦君子。

“……谢臣?”喻南桥指间的帕子掉了,一双从来都淡漠至极的狐狸眼此刻有些无措,他看着谢臣,这个在现实世界为了救他而死的竹马,也是他进游戏的目的——

他要成为赢家,就是为了救活谢臣。

谢臣对他而言,是现实世界唯一的亲人了。

“嘘。”谢臣抬指抵住自己的鼻尖,笑眼弯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善良仁慈,像是把一个人善恶无情分开后的那一部分善。

监管者在这个副本里。

喻南桥想起方才查尔斯的惨死,他意识到自己险些丧失理智了,不该与谢臣谈论任何有关现实的事情,不然会暴露了自己的玩家身份,游戏里,他和谢臣不该认识的。

两人就挨着站着,大厅满是顶尖奢靡,伴随着酒香与甜蜜的蛋糕香,优雅动人的音乐在四周响起,机械舞姬在戏台子上随着音律舞动,抬袖间浓妆艳抹的人造面皮上露出多情的余光。

“心口是不是又疼了?”谢臣打破沉寂,他像是第一次与喻南桥见面的陌生人,眼底没有多余的感情,非常完美的伪装。

他将手中盛了热牛奶的杯子递给喻南桥。

喻南桥接过,却没有喝。

“我把药放进牛奶里了。”谢臣轻声道,还带了一丝怀念,“我也带了软糖,苦了吃颗糖就好了。”

喻南桥长指搭着杯子的外皮,牛奶刚好可以喝的温度,显然准备牛奶的人非常细心,和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一样,喻南桥非常讨厌吃苦的东西,可治病的药都非常苦,他哭着说不喝,每次都是谢臣跟个贴心大哥哥一样给他把热牛奶晾温了再把药放进去,然后骗喻南桥喝。

这样还苦的话,谢臣会准备好软糖给喻南桥,说喝完药就可以吃糖。

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喻南桥在现实世界唯一留恋的人。

纪岷疆这时出了赌房,他不耐烦地扯开领带,长胳膊搭在栏杆上,非常散漫地样子。

赌房里一帮醉生梦死的傻逼,个个都惹人嫌,再不出来透个气,他怕是要忍不住把他们都丢下观音城喂怪物了。

暴戾快要冲破理智,纪岷疆神色不变,他抬指敲着栏杆,受过完美教养的站姿依旧优越挺拔,宽肩狼腰被西装勾勒得格外性感。

喝醉酒的友人也出来了,他打着酒嗝,晃晃悠悠走到纪岷疆身边。

纪岷疆嫌弃地离开一点。

旁边这家伙满身酒味太臭了,明明都是喝了酒,为什么喻南桥身上依旧很香,纪岷疆旁边这个就臭得要死,跟发酵三天的垃圾一样。

“岷疆啊,咱好歹从小认识的兄弟!你、你给我说……”友人指着大厅,不知死活道:“非他不可?人家可有喜欢的人,瞧瞧,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呢。”

纪岷疆随着友人的手看去,就在栏杆下方的位置,发现喻南桥和一个男人站起一起,喻南桥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非常罕见。

“我听说喻南桥性子冷,最讨厌和别人亲近,可你看现在!不是兄弟我嫉妒你幸福……喻南桥那是谁?大美人啊,受欢迎程度不低于你,你那么安心和他在一起?小心哪天戴绿帽子!”

“那么多人争着要他,你有权有势把人家一纸合约定下了,可人家不情愿呢?要是赶明就跟小情人私奔了呢?”友人这时痛心地想拍纪岷疆的肩膀,可纪岷疆太高他碰不到。

也幸亏没碰,因为他被纪岷疆的话惊醒了。

纪岷疆说:“非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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