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冥王大人又在套路小神仙了(39)
“阿深,你可曾怀疑过父亲之死?”
程木深苦笑一声,说道:“自然,孟丞相的死太过蹊跷,只是...昨日见你太悲痛,便没有同你讲。”
孟栖眼神闪过一丝黯然,“我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嗯,”
似乎觉得一个字不够表达自己想说的,程木深后知后觉地又补充了一句话,“想做什么便去做。”
此话一出,两人又是一阵相顾无言。
孟垣来的很快。
见到孟栖两人,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便跪到孟栖身后,低着头不发一言。
“临简,我扶你回院?”
孟栖这次没有再拒绝,任由程木深搀着他,将他搀回了西院。
今日的早膳吃的十分沉默。
程木深知道孟栖的心情不好,但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他不那么难受。
这凡人难免经历生老病死,这是命数,这是天命。
程木深已经不记得亲人去世的感受了。
做了这司命星君足足七万年,早已忘却这些。
现下,程木深只觉得满心无力。
自己无法对孟栖感同身受,很多话不知该不该说,很多事也不知该不该做。
可若什么都不说,还有谁能安慰孟栖?
想到这儿,程木深又是一阵难受。
孟栖一直沉默着,连躺回榻上休息的时候,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程木深替他掖了掖被角,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还没等转身,手腕就被孟栖抓住了。
程木深顿了一下,迷茫地看着他。
孟栖那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他许久。
“临简?你先休息...”
“阿深...”孟栖突然鼻尖泛红,哽咽着说,“我只有你了...”
程木深顿时愣在了当场。
“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孟栖抿着嘴唇,眼睛里还噙着些泪,“我只有你了...”
程木深一阵心痛。
仿佛在心口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
他手足无措地将孟栖揽进怀中,不停安慰着,“临简,我陪着你...我陪着你...”
孟栖狠狠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底一片猩红。
“阿深...你知道吗...自小,我便独自一人在这西院。我羡慕孟均,孟垣,他们可以和父亲住在同一院内。”
孟栖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如易碎的玻璃,脆弱而无助。
“父亲虽性子懦弱,但对我,向来都是有求必应。”
程木深静静地听孟栖的话。
他能说出这些,实际上程木深很开心。
至少他没有在心里憋着。
很多事情只要宣之于口,心内便会舒坦很多。
“我曾想过,待我身子转好,定会努力报答他的恩情。”
孟栖吸了两下鼻子,“可谁知,我的身子刚有好转,父亲便去了,连给我尽孝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他的话,程木深心里何尝不是百般滋味。
即便自己没见过几次孟老爷,但他是孟栖的亲生父亲。
血浓于水,怎能轻易割舍。
可惜自己除了安慰孟栖,什么都做不了。
孟栖在自己怀里,无声地滴泪。
程木深第一次觉得,孟栖也是这般脆弱的人。
之前的他即便身子不好,也是一身傲骨。
哪会是现在这般,像是一面一碰就碎的镜子。
程木深越想,心内越是堵得慌。
“临简...”程木深轻声道,“逝者已去...你莫太伤心...”
半晌没有听到孟栖的回答,却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程木深这才发现,孟栖把自己哭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将孟栖的头摆在软枕上,又伸出指尖,替他拭去脸颊上的泪珠。
确认孟栖睡熟后,程木深深吸一口气,走回隔壁房间,唤来了九凤。
孟府出了这等大事,九凤直接把自己挂回了那个笼子里,继续躲在程木深的房间中。
“九凤,有件事要你去办。”程木深叹气道,“孟老爷的死颇为蹊跷,你这便去一次冥界,寻到冥王,请求看一眼生死簿。”
九凤呆滞。
什么?寻谁?
寻你隔壁那位?
九凤的鸟脸有些扭曲,“司...司命星君,你要我一只鸟,去冥界找冥王?”
程木深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对,虽然你是神鸟,但传言那冥王阴狠暴戾,毫无人性,怕是你即便去了,他也不会搭理你。”
九凤“......”
不是你说这话隔壁那冥王知道吗??
“可我离不得凡间啊...”程木深叹气道,“该如何呢...”
九凤松了口气,慢吞吞地挪了两下身子,“司命星君,生死簿这种东西,除了十殿阎罗,其他东西怕是见都不可能见到啊!”
这话忽然给程木深提了个醒。
凡人命数,是由司命星君首先记录在册,再转入冥界,由冥界的十殿阎罗接手,与生死册合二为一,才化为的生死簿。
天帝当初说自己记录错了孟栖的命数,此事必定是冥界那边的说辞。
恐是自己的命数和冥界的生死册并不相同,才会导致命数错乱。
程木深一直很怀疑这件事情。
七万年来,自己从未记录错过命数,怎地这次,连生死簿都未见到,便说自己弄错命数呢?
想到这儿,程木深决定。
去一趟冥界。
先不论孟老爷的命数。
自己这稀里糊涂被贬下凡,总是心有不甘。
“罢了,我去冥界吧。”
一听这话,九凤可慌了。
它不停在笼子中扑腾翅膀,急切地说:“司命星君!神仙怎可轻易入冥界!何况你现在毫无仙力,怎么去啊!”
还没等程木深回答九凤,另一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第51章 不想留下你一个人
“木深~此事我可以帮忙~”
顾行知不知何时来的房内,正坐在书案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堆医书。
程木深不悦地望向他,“你有此等好心?”
“啧...”顾行知一声叹息,“木深你怎地说话如此不留情面,当真是伤人心。”
程木深呵呵一笑。
顾行知此人,不仅风流成性,且睚眦必报。
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惹到他,便绝对没有好下场。
而且此人向来不做对自身无益之事,此时说愿意帮自己,怎么可能?
定是有什么别的要求。
“木深...我可没说白帮你...”
顾行知淡然一笑,“你答应我一件事,冥界,我倒愿意帮你走一遭。”
程木深语带迟疑,“何事?”
看到程木深那副严肃的样子,顾行知勾了勾唇,轻描淡写道:“你让我抱一下,我就帮你。”
顾行知的话说得开门见山,语调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轻佻。
程木深索性再次后退了一步,不假思索地说:“休想。”
“啧...”
顾行知似乎很是愁闷,接连叹了好几声气,“木深,你应该摆正你自己的位置,现下你是凡人之躯,若我想做什么,你当真以为你反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