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冥王大人又在套路小神仙了(40)
“你说得没错,”程木深忽然笑了,声音显得出乎意料的平静。
“仙力尽失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回到天界,若你真敢做什么,我定与你不死不休!”
闻言,顾行知脸色一沉。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皆是一言不发。
九凤来回打量了两人几眼,还是觉得这个画面太过离奇,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少顷,顾行知咧嘴一笑,“木深...何必把话说的这么绝呢?不就是去冥界看一眼生死簿吗?我帮你便是了。”
程木深面无表情,“还是那句话,你会有此等好心?”
“好生气哦...”顾行知忽地扁起嘴,面露委屈,“木深,你明知我钟情于你,为你办件事又何妨呢?”
倏地,顾行知原地消失,再出现时,他已经站在了程木深面前。
那柄折扇再一次点在程木深的右臂,顾行知垂下头,漫不经心道:“木深...只是这冥界,神仙轻易去不得...若鬼气入体,会对身子有害呢...”
程木深咬牙切齿,“我自有办法。”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顾行知轻轻挑眉一笑,“难道要靠那只没什么用的笨鸟吗?”
此时正在装摆件的九凤“......”
“你要明白,现下只有我能帮你。”
顾行知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罢了罢了...为了你,走这一遭又何妨呢...”
话音未落,顾行知便身形一闪,原地消失。
程木深愣了愣,将将回过味来后,立刻问向九凤,“鬼气会对仙体有损伤?我怎地从未听过?”
九凤嗯了一声,“也没那么严重,只是冥界有地狱,地狱能伤到神仙,地狱里的鬼气也同样,哎呀你不用想太多,只要不靠近地狱就好啦!”
程木深皱着眉头,转身走向桌案。
看到桌案上层层堆叠的医书,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怎么啦...”
九凤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挪到桌案上,仰着脖子问道:“你心绪不佳嘛?”
程木深苦涩的一笑,“我只是有些茫然,孟老爷死的太过突然,一时间有些恍惚。”
九凤也垂下头,叹了口气,“凡人就是这样的,难免的事情,逝者已去,你总该为了生者做些什么。”
“嗯?为了生者做些什么?”
程木深没太听明白九凤的意思,“你是让我多安慰安慰临简吗?”
九凤卡壳了几秒,“呃...也可以这么说...”
“话虽如此,但他的身子更重要一些,现如今孟府,只有我能帮到他,比起安慰,我倒觉得我更该认真钻研医书。”
九凤晃着小脑袋瓜,不解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冲突吗?”
程木深也是一愣,“啊?啊...好像是没什么冲突...”
九凤:“对吧对吧...要不你把医书拿到孟栖房中看吧?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程木深盯着九凤看了好几秒,“也是。”
“嗯嗯嗯...对对对...”
冥王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九凤腹诽道。
程木深索性带着医书和九凤的笼子,一起去了孟栖的房间。
而后他将九凤再一次摆在桌案上,继续看上了医书。
这一看又是一整日。
孟栖也足足睡了一整日。
直到傍晚,孟栖才幽幽转醒。
他缓缓眨了两下眼,看清桌前的人儿后,骤然瞳孔一缩。
傍晚的日光带着一种奇异的黄,使得周围物体都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连带程木深身上也似罩上了层柔光。
那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桌案前,身若玉树,侧脸完美到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听到声响,程木深转过头,望着他浅浅一笑,“醒了?”
清澈的眸子闪着亮光,舒眉浅笑的模样,直直化进孟栖的心底。
孟栖只觉得心跳得很快,似乎要从胸腔中破体而出,连带声音也有些颤抖,“阿...阿深,你怎会...在此...”
“啊...”程木深眉眼弯弯,“不想留下你一个人。”
孟栖还没等反应过来,程木深便站起身,向着塌边走了过来。
而后他探出手,抚上了孟栖的额间。
“消肿了不少,你说你,磕头这么用力作甚?身子本就孱弱,白白昏迷了一夜。”
听到程木深略带埋怨的话,孟栖转了转眼珠,神情涌上一丝欣喜,“阿深你可是...可是...担忧我?”
“不是担忧,”程木深失笑着摇了摇头,“是觉得你傻。”
孟栖瞪大眼睛,“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徐氏说要安排婚事,我...我心急...”
“以后万万不能如此了,”程木深顿了顿,继续道,“你也该为了自己身子着想。”
孟栖目光灼灼,“阿深说的是。”
第52章 万年老绿茶
眨眼间,七日守灵便结束了。
孟老爷的棺椁,今日便要下葬。
孟府众人,随着抬棺人,一路走向了埋棺之地。
程木深默默跟在队伍后面。
填土封墓,需要孟栖第一个来。
孟栖抓起一把土,投放在棺木之上,然后深呼吸了一口,转而换上了其他子女和亲属,轮番填土。
整个下葬流程做完后,已至晌午。
孟府已摆好宴席,宴请众人。
孟栖沉默着,随着众人一路走回了孟府。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孟栖停下了脚步,转而抬头望向了头顶的匾额。
“在想什么?”
程木深在孟栖身侧站定,问向他。
孟栖敛眸道:“阿深,我需要为父守孝三年。”
程木深怔了一秒,“啊...我知晓。”
“这三年,我只可着丧服,不可娶亲。”
程木深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嗯,如此说来,徐氏想要你娶徐落的心思算是彻底无用了。”
孟栖转头看他,眸光意味不明,“阿深,父亲已去,许多事情,我不会再忍。”
“你指的是徐氏母子?”程木深侧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对上他漆黑如深潭的眼底,“想什么便去做。”
孟栖顿了几秒,凝声说道:“阿深,若我做了什么不留情面的事,你会怪我吗?”
程木深抿了抿唇角,唇边漾出一抹浅笑,清澈的瞳仁中融着一束浅浅的温情。
他说:“我早知你是人中龙凤,这天下之大,不知够不够你展翅翱翔啊?”
听到程木深略带笑意的话,孟栖忽地愣住了。
那一刻,孟栖心中一动,抬眼望着他那双清凉的眸子,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了滚。
“阿深...”
“嗯?”
孟栖那双明亮的凤目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你说过你会陪着我,还作数吗?”
“自然作数,”程木深定定地看着他,眉梢好看地扬起,“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孟栖低头看着他,瞳眸噙着些微的光华,竟比往日还要深沉些许。
阿深...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白雪皑皑,像巨大的轻软的羊毛毯子,覆盖在这广阔的土地上,闪着寒冷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