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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首辅他火葬场了(72)

作者: 张部尚书 阅读记录

“婉儿,今夜是他寻我滋事,而非我寻他。”陆松节试图为自己开脱,让白婉知道,他实在无辜。得不到她回应,他不禁又道,“婉儿,难道你护他,护得道理也不讲了吗?”

白婉这才轻哂:“如果你放我走,他也不会来。”

“婉儿……”陆松节被她这句话惹得焦躁,他有许多手段,不过怕她恨他,不敢对她使。他为自己的黔驴技穷而郁闷,嫉妒道,“他到底给过你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给更多。”

“给?”他这样,倒真让白婉抓到一丝真意。但白婉并不认同他,“元辅大人,不管你信不信,撇开萧于鹄不谈,即便你现在把我迎回官邸,我亦不喜欢。”

“为什么?”陆松节皱眉,凤眸底哀伤更甚。她这样说,几乎断绝了他的一切希望,瞬间把他推向崩溃的边缘。

白婉不再寻药,深吸了口气,暗中鼓励自己,才把话继续说下去:“被迫地接受不喜欢的东西,和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感觉是不同的。萧于鹄再不喜欢我在这儿,也不会拿剑逼我走。他再希望我随他离开盛京,也不会差人掳我上马车……陆松节,他这般尊重我,你呢?你与我做了整整五年的夫妻,可曾认真倾听我?”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不像训斥,像在和他谈心。

陆松节下意识反驳,“那是因为他不够爱你。”

白婉才整理好的心绪,被这句话骤然打破,气得不想找药。“是你不知如何爱人。”

听到她愤懑合上柜屉,陆松节坐立难安。尽管他还想辩解,可他忽然发现,他若反驳,便是在佐证她的观点。他虽努力尝试待她好,但她一旦不领情,他就会烦恼,认为她故意对他使小性子。

白婉咽了口气,终于从凌乱的杂物中找到金疮药,“陆松节,你过来些。”

陆松节迟疑,白婉不免道:“我要吃了你不成?怕什么?”

陆松节这才走过去,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白婉叫他伸手,他才看到她手里的金疮药,讶然道:“婉儿……”

他唤得温和,可见顺着毛捋是有用的。白婉压抑着不痛快,沉闷给他上药。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掌心,惹他发痒,忍不住攥她。“松开,”白婉皱眉,“谁让你徒手接白刃?若我不出来,你们非得死一个给我看?”

她刻意生气,脸颊有了些血色,陆松节却也被她逗得心情稍好,赖皮恳求道:“婉儿,你若不总与我吵,我以后便为你惜命。如何?”

“陆松节,你以为我为什么吵?”他这副样子,总让白婉后悔对他好。在心底短暂地说服自己,欲速则不达,才又道,“曾经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何曾对别人发过脾气?你若喜欢木偶,自己雕一个就可以了。”

原来和他吵架是因为在乎他?陆松节不太理解她的想法,可喜欢她说这句话。

“所以婉儿对我,不是没有半分情分?”

白婉抿了下唇,不想回答了。曾经吧,或许吧,但现在,她也看不清。

陆松节不需要她回应,只攥着这句话,仿佛可以高兴许多天。他几乎不向她诉说朝堂之事,却也怨过她不是解语花。现在想想,他若说了,她是否也会理解他?

陆松节高兴得想再攥紧她的手,却因为伤口崩裂,俊脸一时扭曲。白婉趁势挣脱他,见他因此更疼,她便有如大仇得报,纾了口气。

*

六部琐事未决,陆松节不能待太久,即便他忽然又想留下。

陆松节走到门槛,见白婉在灯下翻阅琴谱,不禁回头道:“婉儿,我先走了,你不要看太久,早点歇息。”

“嗯。”白婉没抬起脸。

她不来送他,他难免别扭:“婉儿,过几日我在西灵观讲学,你要去看吗?”

“讲学?”白婉疑惑。印象中,陆松节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讲学”,那应当是他朝务的一部分。陆松节被她看着,脸颊不知为何有些烧,支吾道:“我只在那边和学子们讨论些儒学,你若去,我给你寻个好位置,免你整日在这里憋闷。”

原来狗毛被捋顺,会主动让她出门。

白婉莞尔:“也好。”

先让她出门,待日后他放松警惕,她便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陆松节见她同意,一时雀跃。想到什么,不禁又折返到她近前,轻抱了下:“婉儿,我再差人给你熬乌鸡汤,你吃不吃?”

“……嗯。”

再得到她的肯定,陆松节愈发雀跃,抱她到志得意满,才乘着夜色,快步而去。

*

萧于鹄还未回到驿馆,忽然被顶鎏金软轿拦下。

黄玠打起轿帘子,对他温声笑笑:“萧指挥使,要不要随奴婢喝杯热茶?”

黄玠似才从内廷出来不久,仍穿着宦官的服饰,态度一如既往谦卑。

萧于鹄擦了擦脖子上被陆松节手掐过留下的血迹,下马拱手问安:“厂臣。”

此次他能顺利从北地回盛京,有黄玠一半的功劳。虽然大靖朝的文臣武将都瞧不起阉人,但萧于鹄真正看不起的,是那些无所作为,以权谋私的镇守监军。对黄玠,他不熟悉,亦没有十分的好恶。

黄玠请萧于鹄去他的外宅,让人给他沏了壶雨前龙井,淡笑道:“萧指挥使为何刚回盛京,就与陆元辅闹不愉快?”

他自己握着个松石鼻烟,小指轻轻把里面的烟粉往脸上拂。

这纨绔习性,令萧于鹄微皱眉,饮了口茶,才淡道:“这是我与陆松节的私人恩怨。”

“呵,”黄玠轻笑了声,“你不说奴婢也知道。如今陆元辅只手遮天,大张旗鼓地推行新法令,令行禁止,莫敢不从。不止你,还有许多人对他,亦敢怒不敢言。”

萧于鹄没说话。他虽厌恶陆松节,但知这件事利国利民,于公于私,他都恨不到这点上。

黄玠知他如何想的,便避开新法令,道:“萧指挥使,恕奴婢直言,即便是您的父亲在世,现在也不能动他分毫,何况五军大都督霍霄已经被废,您在皇上面前更说不上话。您对付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自己的女人被他圈禁亵玩。可不仅您对付不了他,连皇上看到他,亦得敬他一声‘师保’。”

“即便他是皇上的先生,难道就能挟天子令诸侯?”

黄玠的话,刺伤了萧于鹄。

黄玠笑笑,负手起身,叹道:“皇上贵为天子,却未满九岁,如今朝堂上下,实际是太后与他陆元辅的。不过,奴婢腆脸分了杯羹,能在太后跟前说上话。萧指挥使,不如咱们做笔买卖,奴婢替您除了陆元辅,您把个人送给奴婢。”

“谁?”

萧于鹄摁了摁剑柄,仿佛知道他要说谁,可还是要确认一下。

黄玠便回身,恳切道:“您的妹妹。”

“虽说叫她委身于奴婢,是可怜了些,但奴婢发誓,她跟奴婢一日,奴婢便全心待她好一日。”

“你——”萧于鹄豁然起身,几乎要拔剑刺他,刺他这个狂妄的想法。他把萧素馨当成筹码,本身就是萧于鹄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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