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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首辅他火葬场了(73)

作者: 张部尚书 阅读记录

黄玠似乎知道他会恼,声音幽幽:“萧指挥使,您不着急回答奴婢,先回去好好想想。京营提督的位置,奴婢就摆在这儿,您若想清楚了,随时过来取。”

萧于鹄顿了顿,终于没有理他,拱手告辞。

作为兄长,他与萧素馨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可不代表他不疼萧素馨。

第46章 训狗2

萧素馨现住东安大街附近的十条胡同内, 萧于鹄复起后,在那儿典了处院子,供她和几个仆婢歇脚。

夜色寂寂, 马蹄哒哒踏过青石板街, 有如碎玉投泉。

马车内,徐太安和萧素馨相对而坐, 才从瓦舍出来。

萧素馨打起帘子望着长街,已经很久没有理睬徐太安,等她发现外面实在没有可看的东西,才回过头, 发现自己的鞋尖不知什么时候抵着徐太安的鞋跟, 可徐太安明明赧得耳根泛红,也佯装不知。

萧素馨不禁抽回脚。“抱歉,徐大人,素馨失礼了。”

“无妨。”徐太安一副偷着乐的表情, “萧姑娘不必对我这么客气。”

今日他离了吏部,竟得萧素馨主动相邀到瓦舍看戏, 因推行新法令受阻而郁郁的心绪,都得到了纾解。

萧素馨也是听陆松节的劝,才寻求徐太安的帮助。

自从她和徐太安走近后, 果然有了拒绝黄玠的借口。可她却无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利用他。

“徐大人,”萧素馨想了想, 还是道, “徐大人, 倘若我靠近你, 却不是因为喜欢你, 你还要帮素馨吗?”

她的话太直接,不给徐太安一点幻想的余地。

徐太安低笑了声:“原是我对不起萧姑娘在先,姑娘喜欢或不喜欢我,有什么要紧?”

“为什么?”

被她追问这一句,徐太安语塞。

“……萧姑娘,你不要自责,就当我徐某人油腔滑调,想占你的便宜。我虽身居高位,但兜里没什么银子,家里仅有个年迈的阿婆。阿婆吃得少,我也吃得不多,只喜欢喝酒。无论怎么算,我都不是良婿。姑娘说的喜欢,我从不敢奢望。若我能对姑娘有用,姑娘便拿去用。”

他的话,和黄玠相似。

他们都说,如果自己对萧素馨还有点用,尽管去用。

萧素馨便又望向帘外。

远远的,她看到了萧于鹄的马。她知道萧于鹄不日回盛京,但不知具体的时辰。不禁唤了声“哥哥”。

*

与徐太安告别,萧素馨和萧于鹄进了屋。

萧于鹄褪去身上甲胄,把剑摁在桌上,神色复杂打量萧素馨。他们虽是兄妹,但小的时候,他喜欢和兵器兵书打交道,疏于对萧素馨的照拂。

萧素馨高兴他回来,一面张罗人给萧于鹄准备夜宵,一面问他关于鞑子的事,萧于鹄指尖点了点桌面,把外衫挂在椸上,道:“让我去做吧。素馨,你想吃什么?”

“小厨房剩了些面粉,哥哥,你会做面条吗?”

萧于鹄淡笑:“要宽的还是细的?”

“七分细,就像阿娘曾经做的那样,哥哥,你还记得阿娘做的板面吗?”

“记得。”

萧于鹄曾经亦是世家郎君,一应吃食皆有仆婢操持,但流放和行军的经历,让他学会了诸多生活技能。萧素馨就在小厨房的门看着他,萧于鹄话不多,对她也常淡淡的,可小时候她被纨绔欺负,他总会挡在她面前。他生得比同龄人高,筋肉勃发魁梧有力,只需挽起袖口,别人就不敢造次。

即便现在他回来,亦不会过问她在教坊司的经历,知道那是她的伤疤。可他会设法照顾她。

萧于鹄揉面的力道很足,很快,面团就在他手里变得服帖,随意捏揉搓扁。他取了菜刀均匀切成细条,生火,用猪油润锅,先煎了两个鸡蛋,才加入水加热,最后下面条。

萧素馨好奇他这样的做法,打趣道:“哥哥,你做的是什么?”

萧于鹄才想起来,萧素馨想吃的是板面。

他被黄玠的问题困扰,走神了。

“抱歉,你凑合吃些。”萧于鹄赧然,把面条放进滚水内搅拌,不经意道,“素馨,你怨我这些年没给你写家信吗?”

“老实说……怨过。可哥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流放和行军肯定很辛苦吧。”

“我已经习惯了,无所谓苦不苦……对了,素馨,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嗯?”

萧于鹄盯着那些逐渐浮到水面的面条,才想起加盐,“……我听说,你对宫里那位黄掌印……”他突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萧素馨不知他从哪听到的风声,面颊顿时灼烧起来:“哥哥,你别多想。他是个阉人。”

“我知道。”萧于鹄决定暂时忘记黄玠的话,“且不提他,你在这盛京可有喜欢的人?娘从前就对我说过,若我能平安回来,要麻烦我操持你的终身大事。若你没什么想法,我可以帮你慢慢挑看。”

他突然谈及此事,叫萧素馨没有准备。

“哥哥,你快煮面吧,说这些有的没的。”丢下这句话,萧素馨就不再应他。

她感到慌乱,只因萧于鹄问她的时候,她竟然会同时想到徐太安和黄玠。

若是萧于鹄更早一点问她,她大概要回答,她想去庵里做姑子。

萧于鹄咳了咳,心知自己问急了。兴许是他没能让诏狱的番子杀死陆松节,心有不甘吧。

*

陆松节在西灵观讲学是件大事,连文宗赵恒亦会出席旁听。

虽然白婉不甚了解儒学,亦不知陆松节要和学子们聊些什么,但听陆松节的口吻,他之所以讲学,是为了获得学子们的拥趸。

他大抵是这样的人,做什么目的都很明确,且没有多么崇高的追求。他自利,务实,俗气至顶。

在白婉印象中,他们成婚后不久,陆松节也常外出公干。譬如去年年初,他因为巡边一去数月。以前,白婉都是独自咽下对他的思念,枯坐在官邸内盼着他回家。他似乎没有她的烦扰,无论去多久,都可以不给她寄家书。

白婉原不太理解,但自从入了教坊司,她才发现,有的人一旦有事可忙,便不会被思念所扰。陆松节是这类人中的翘楚,可能他心底不会因此感到抱歉,也不觉得这是不爱的表现。

她不想像从前那样,陷在无聊而漫长地等待中。夜里,陆松节翻出几套衣裳,希望她能给他些建议,让他不至于在讲学时失体面。

白婉想,他不至于有这样的困扰,不过随便寻个话逗她说罢了。

白婉也不正面回他,只在灯下擦拭琴弦,淡道:“陆松节,我明日想去见萧于鹄。”

陆松节脸上笑意便收敛了,又不敢表露出愤怒,试探性问:“怎么,婉儿连给我挑件衣服,也要想着他?”

他这样说,白婉不好揣测他是在生气,还是在嫉妒。可萧于鹄为了她闹了一场,于情于理,白婉得和他聊聊。

白婉放下帕子,故意恼道:“陆松节,你是希望我在这里闷死?没有你的恩准,我哪儿都不能去?或许我就不该喝那碗鸡汤,即刻死在这里,这样你就不必怕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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