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270)
只要和北原打着仗,朝中无论是谁都动不了他。
可他的战报和折子上却只一五一十地写了经过,半分润色都没有,本人还愚蠢地选择了回来,也是将主动权交回到了自己这个父皇的手里。
梗着脖子在这儿说了半天,言辞里面在向自己要公道还有些要自己给他撑腰的意思。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公道和想要的东西永远应该是自己夺来的。
这样一看,泽瑜确实还差了不少火候,也没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但他既然选择对自己亮出爪子,便也该收到一些教训。
皇帝正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张忠便有些尴尬地上来报道:“陛下,长公主求见。”
“她来有什么事?”
赵泽瑜没错过皇帝眼中一闪而逝的不耐与杀意,他这一番连消带打,皇帝最多因为在自己这儿吃了瘪而心生恼怒,给自己找点不痛不痒的麻烦;但那个陈忠执形同造反,才是真真正正地触了皇帝的逆鳞。
长公主倒是不知死活,想凭着在皇帝心中微不足道的一点挡箭救命之恩一直无法无天。皇帝善待她也不过是为了个好名声和皇室颜面,如今倒还以为在她儿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时,皇帝会选择维护于她?
这世间不知天高地厚者,可往往都死得很惨啊。
赵泽瑜百无聊赖地等着,也做好了一会儿接受长公主泼妇骂街的尖锐声音的准备,却不料张忠接着道:“陛下,奴才听着有些流言,或许与长公主此次进宫有关。”
赵泽瑜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两个时辰前,安王殿下似乎是直接将陈公子的尸首丢在了长公主府前,并且说了些不大顺耳的话,将长公主气得不行。”
皇帝也有了些不妙的感觉:“说了什么?”
赵泽瑜:“……”没想到这话传得这么快,大意了。
他深知皇帝对颜面的看重,当初陈忠执仗着公主府的势力肆意妄为,被皇帝封为将军时便足够一众文人抒发不满的了,更何况赵泽瑜的人也没少添柴;这会儿他将陈忠执干的那点破事公之于众,可见这一个月京城的风潮将属于公主府,对皇帝的明嘲暗讽也少不了。
赵泽瑜本来想得挺好,等他回府这事都不一定能传到宫里,这下可好,皇帝颜面受挫,必定要找自己麻烦了。
果然,这厢皇帝已经指着赵泽瑜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赵泽瑜这么一弄,皇帝连长公主和驸马也必须得处置了,毕竟寻常人家谋反叛国可是要夷三族的。
“传旨,安王赵泽瑜遇事鲁莽,举止不雅,行事冲动,杖刑二十。”
赵泽瑜:“……”
他娘的就不能罚个俸,就非得揍我一顿吗?
这糟老头子气量是真小,不过就是被我胁迫着吃了三千禁卫军的亏还有必须得处置长公主,非得让自己见点血。
话音落下,便有禁卫军要押着赵泽瑜去衣,被赵泽瑜冷厉的眼神一扫,竟然不敢上前。
赵泽瑜慢条斯理地褪下外袍,对皇帝假笑道:“父皇您看您是哪个角度看儿臣挨打更顺眼呢?”
皇帝:“……”他今天还非得修理一番枝丫了。
不过他倒是还记得先发一道旨意:“长公主之子,违逆朕意,欺君罔上,通敌叛国,已伏法。长公主与驸马,教子无方,飞扬跋扈,无才无德,着褫夺忠德封号,收回公主府。”
张忠领命退下,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长公主堪称凄厉的嚎叫:“陛下,你是看着忠儿长大的,他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一定是赵泽瑜这个小杂种他骗了您啊,臣姊是你的姐姐,当年救过你的命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赵泽瑜若有所思,看来自己生母的事,这个女人也知道,才知道皇帝对自己的厌恶,才敢这么骂自己。
只不过世殊事异,谁能想到当年那个险些死在长新宫的“小杂种”如今也算权倾朝野了呢?
皇帝显然是因她的口无遮拦而动怒了,直接让人给她传了一句话:“若非朕还念着救命之恩、姐弟之情,谋逆叛国之罪,你和驸马的人头已经落地了。”
又让人直接将她拖了出去。
赵泽瑜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已然无甚反应了。皇帝的薄情他也并非第一日知晓了,他可以一直纵容长公主府胡作非为,将陈忠执当棋子让他去分走自己的权柄,也可以仅凭自己的话,毫不迟疑地将长公主说成飞扬跋扈,褫夺封号。
他更可以不经查证直接杀了兄长和洛振远,只要他对这二人有无法掌控的恐惧。
“泽瑜,你在想什么,是想逃罚吗?”
赵泽瑜缓过神来,倒也利索地趴在了禁卫军拿进来的刑凳之上了。逃什么罚,皇帝怎可能对他有半分怜悯,何必自取其辱?
便在此时,张忠又道:“陛下,秦王殿下求见。”
“宣。”
赵泽瑜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立刻翻身下凳。
“泽瑜,你要抗旨吗?”
赵泽瑾一进来便听到了这一句,看看这场面自然明白了。
“父皇,儿臣认为安王不当罚。”
皇帝立刻探寻地看着他们,赵泽瑜自己却也惊讶地看着赵泽瑾,可实际上他心中却翻滚着浓烈而酸涩的情绪。
虽然他已经四年没有见到兄长了,可是因着兄长接管了军队补给调度,他竟经常觉得自己时常能感受到兄长的存在。
“儿臣认为,安王守卫北境有功,惩处叛贼亦无错,不当受罚。”
作者有话要说:支棱起来的小瑜和泽瑾
另,由于今天下午看论坛被气到了,木有心情码字,今天只有一更,宝们不要等二更了
第181章 第二世(十三)
若是赵泽瑾迂回地试探, 皇帝还得对他们二人关系究竟是否当真那般恶劣有些怀疑,但赵泽瑾大大方方地当面要求,皇帝倒还真的感觉十分正常。
毕竟赵泽瑾也不是第一次做过这种事, 他似乎天生有一种特殊的包容气质, 之前有陈肃一派和赵泽瑜一脉的官员被推出来当替死鬼, 赵泽瑾也曾经不计前嫌为其仗义执言过, 这一回倒也不奇怪。
赵泽瑾就是这样一个较真又豁达的性子,他可以不带个人情感地抽离出来审视一个人的功过, 可以不分派系地为他认为正确或是罪不至此之人辩护, 也会坚决要求处置他认为罪不容诛之人。
反正最后每个被他辩护之人无论结果阵营如何, 都“洗心革面”,对赵泽瑾无比推崇感激;而被他在朝堂上一番激昂之辞历数其罪行之人,即使皇帝想保基本也没保得了。
赵泽瑜在边关四年,保家卫国, 即使他们二人之前闹得十分不愉快,如今二人也是三足鼎立之势中的两足, 赵泽瑾为他站出来辩护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