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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118)

作者: 栖风念 阅读记录

虽然有演给凌钊做戏的成分,但这也确实是她真实的、平常时难以启齿的心。

傅沉欢只道:“太晚了,我不放心。”

他摸了摸黎诺的脸,大拇指疼惜地摩挲几下,只觉她脸色不好。

他看了凌钊一眼,点头致意,心中莫名浮现几分不动声色的警惕。

辨不出原因,像是下意识的。六年前伤害于他而言,太深了,只要诺诺不在他身边,那么无论她与任何人站在一处,他都不放心。

即便这个人是为诺诺治病救命的神医,连日来废寝忘食。

“凌先生,如此深夜,您还未入睡。”傅沉欢声线平稳,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他声音中压抑着的毒发剧痛的细微颤抖。

凌钊深深看着他:“上了年纪,加之身体中还浸着毒,夜里睡不好觉。”

他叹了口气:“公子身中食骨金之毒,竟能用内力冲开锁穴银针,已实属难得。甚至又独自走了这段不算近的路,说话亦中气十足,绝世英才啊……”

傅沉欢道:“不敢当。”

他最后不露声色的看了凌钊一眼,拱了拱手:“少陪,在下带小妹回去了。”

凌昭微微点头。

黎诺早就不想让傅沉欢再吃苦,恨不得飞回去,听到他这样说,连忙扶住他臂弯,与他一起往回走。

快要走出药圃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凌钊银白色的面.具诡谲可怖,身影萧瑟,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

她不再看,低头向前走去。

*

凌钊目送他们两人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低下头微微一哂。

亏他最开始那一下竟还以为黎诺是真的担忧,是他太敏感谨慎了。这样的女人,这般拙劣浮夸的演技,竟然也能让傅沉欢生出几分真心,实在是可笑。

他真的低低笑出声。

笑过之后,望着天边月,又是一叹:“你不要着急,你且在天上看着吧,我定会雪你我一生之耻。这个小杂种……我不会让他活的快活,更不会让他死的舒坦。”

……

刚采下的药煮起来快,黎诺本想喂傅沉欢喝药,傅沉欢却没肯,一言不发自己动手将药罐里的药倒入碗中,端了药碗仰头喝了。

他看上去有些严肃,黎诺心中忍不住打鼓:沉欢哥哥他……应该什么都没听见吧。

他出来的时候,她和凌钊那些话早就聊完了。就算听见,也只能听见凌钊指导她减少药量的事情。

看他的表现,丝毫没有自己被欺骗和背叛的愤怒,应当不必担心。

就是……看着还是有些生气。

黎诺张了张嘴,还是没问——他被疼痛折磨的脸色太差,她不想在这个时候问他太多,只想着等明日他休息好了再说。

这么想着,她柔声道:“沉欢哥哥,你喝了药,就快些回到床上躺着吧,睡一觉应该就会好很……”

话未说完,忽然傅沉欢俯身,猝不及防一个略带凶狠的吻落在她娇嫩唇瓣上,他甚至轻轻咬了一下,仿佛为了惩罚什么。

不过,到底没舍得用太大力气,咬完之后略一迟疑,用舌尖舔舐两遍,温柔又小心。

他放开她,目光沉沉不辨喜怒。

黎诺呆呆地用手碰了碰嘴唇,不明所以的望着傅沉欢:好好说着话,他干嘛突然亲她……

下一刻,傅沉欢低叹,万般无奈地将她抱在怀中。

“诺诺,你以后不可再如此任性了。”

黎诺被抱得紧,小脸压在他胸膛上,声音闷闷的:“什么?”

“你在我毒发时,用银针封穴令我昏睡,自己却跑出去,”说着傅沉欢的神色阴下两分,“若遇到危险,我赶不及救你,如何是好?”

他虽毒发但人清醒,耳力纵听四方,她始终在他的保护范围内。

可她封他穴道后竟只身去了药圃,那离他太远了。

他真的很想好好教训她,让她再不敢把自己置于危险中,再也不敢叫他如此提心吊胆。可是斥不得,打不得,连稍稍说重一点话,他自己都先受不了。

气的狠了,也只能重重亲她一下。

黎诺眨眨眼,他的警觉,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只是此刻她只能安抚:“沉欢哥哥,我又没有跑出去,这里没危险的,段大哥是你的好友自不必说,凌先生是他的师父,况且他为我……治病解毒,他们……都是好人。”

傅沉欢道:“我知道。”

只是心底始终有种怪异感。

他知自己心思沉,即便对方是给诺诺救命的神医,这几日几乎不眠不休寻找解毒的办法,他竟然也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诺诺,以后绝不可如此做了,”傅沉欢紧紧圈揽的手温柔了些,慢慢抚摸她如光滑缎子一般的长发,“外边不比京城我们宅邸,能确保万全。况且这里是两国交境,更是危险。”

他柔声道:“沉欢哥哥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你做什么都可以,但必须让我看得到你、听得到你。你想去哪里,无论如何我也都能坚持陪在你身边。就算我真的无用到连路都走不了,你只需等一等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黎诺的眼泪差点被他勾下来,每当她觉得傅沉欢对她的疼宠已经到极限的时候,他总是会再次颠覆她的认知。

她仰头看他,心疼不已,“可我担心你的身体嘛……而且你不准说自己无用,你这样说自己,我要生气了。”

傅沉欢本还想维持严肃,却到底忍不住摇头轻笑了下:“你还说生气,我才是被你气到……却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嘴上说着生气,勾头吻下来时,却怜惜至极,像对待易碎易化的瑰宝。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旧日仇怨

冬雪纷飞, 如剔透的冰晶般在天空纷纷扬扬洒落人间,细细碎碎落在屋檐上。

黎玄景在书房中看书。身上懒懒盖一张薄毯,歪在宽大的龙椅上,百无聊赖单手支着下巴看书。

他一向没什么正形, 满身叛逆少年气, 是大人见了就觉头疼的孩子。

每日要处理的政事不多, 学业倒是数不完——他开蒙晚,但好在天资聪颖, 学什么都很快。只是就算聪慧过人, 年纪也实在太小了,夏朝开国以来,还没有一位四十岁之前便登基的皇帝, 更何况他七岁登基,要学的东西更是多。

他看上去、实际上都是极叛逆乖张的孩子, 但不知为何这段时间竟还算消停,每日习文练武,安静的有些过分。

夜深,应斜寒身披风雪走进来。

他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敛着两分怒容。

门外侍奉的大太监周长德瞧见了, 心里一咯噔, 连忙行个礼, 低声道:“给应大人请安, 您歇一歇再进去吧, 陛下今儿个心情不好……”

应斜寒问:“陛下几时心情好过?”

这话就说的有些僭越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让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生这么大的火。周长德擦擦脑门上的冷汗:“应大人慎言啊, 陛下每日忙于国事, 操劳过甚, 身子骨受了劳累,咱们在底下当差的,当然要多多体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