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酒(16)
一直到累得不能再站起,她对着头顶的灯光说话,她说,敬你。
然后笑着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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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想一件事,不只我或者陈若安,我们要一起走进宋辞。
第11章 无谓镜中
“于是睡觉。”
“于是将人生变一场醉梦。”
“于是无止境地休眠。”
人如果能这样下去就好了,如果真能这样忘却,经历什么好像都没所谓了。
安慰自己的时候就想——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听到敲门声的那天,宋辞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她趿着拖鞋过去,门口的显示屏上是陈若安的面容。
一种很明媚的笑容瞬间出现在她脸上,打开门。两个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并不明亮的灯光下,陷入了一种道不尽却难以开口的对视中。
第一句话是宋辞问的。
“没钥匙吗?”
“有,”陈若安吞了口唾沫,进门换鞋,可能因为太久没回来了,拿拖鞋的时候手指关节猛地撞在鞋柜上,“想体验被人迎接的感觉。”
她装作稀松平常的样子,倒让她显得有些奇怪。
闻言,宋辞很上道地拥抱她:“欢迎回家。”
毫不客气地贴合,甚至有故意顶着身子靠前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宋辞仿佛真的看到哗啦啦的流沙从陈若安身体里流去了。她要用这个拥抱来摆脱什么,然后彻彻底底地回家。
“体验到没?”宋辞问。
陈若安点点头,她捏了捏宋辞的后脖颈,然后抚摸她的脊背,隔着黑色的丝质睡裙:“明天有假期……这个月真忙得转不过弯来。”
分开之后,她把车钥匙挂在门口,边走进去边把外套脱了下来。
“结果呢?还顺利吧?”
“顺利,”陈若安看着宋辞笑了,“所以总的来说还是高兴的,而且所里的事相对纯粹点。”
她今早去了趟学校,没想到这倒成了这段日子最让她心烦的一件事,她最近越来越不喜欢去学校了,当下就想等那三个孩子毕业,她甚至想好了辞呈。
虽说是感谢学校培养吧,可她又不是慈善家。
不太地道的牵手,几根手指随意地缠绕或者仅仅是触碰。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睡衣的时候,陈若安发现宋辞对着床尾中间摆了个椅子,椅子上放着电脑。
“在忙啊。”她问。
“不忙,看点东西。”
“洗澡了吗?”陈若安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宋辞重新回到她之前坐的位置,对着电脑坐好:“刚洗完,你去吧,水还是刚好的。”
“好。”陈若安抱着睡衣出去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宋辞戴着耳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带上门出去了。
洗澡的时候,陈若安发现一件要命的事。仅仅是进门的一个拥抱而已,内裤上已经湿乎乎的不成样子。
她不禁感慨自己身体对宋辞上瘾般的需求,但又真的只是一个拥抱吗?宋辞无意间抛过来的眼神,指尖传递过来的信息,甚至周身散发的感觉……
她觉得宋辞也是需要她的,在两个表面风平浪静的湖面下是同样的暴风雨世界。她以忙碌为由、以“宋辞肯定也不愿讨论”为由,跳过太多对她们关系的思考,但冥冥中觉得这份需求也是相对牢固的。
相对牢固,有时候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胜过太多。
回卧室,宋辞仍盘着腿在床边坐着,耳机线垂下来然后消失。陈若安忘记上一秒的思考,就在看到宋辞的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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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上的舞蹈视频,她最喜欢看的那个叫“扣扣群”,到现在已经看过490789662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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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懂得
第12章 赤道雨林
作为国家精神文明建设工程的献礼,宋辞的舞剧在国庆节那天首次举行演出。
她给了陈若安一张票,陈若安放在办公室带锁的抽屉里。国庆前的每一天她都觉得自己那天会有时间的,最近项目总算进入稳定状态,公休假期不会不给她们放的。
但那天的的确确有了突发状况,二组的人就第三次测试结果进行分析,发现了一个有概率影响接下来运作的bug,但忙活了几天甚至找不清原由。下一阶段工作眼看要开始了,他们迫于无奈只能叫上主创团队开紧急会议。
实验室和控制室是不能带手机的,当时陈若安正在里面调试设备,她的助手在外面敲了敲玻璃。
吴超说完这个通知后,陈若安少见的露出烦躁的表情来。
“几点?”
“预计是下午七点……”
吴超看她这幅样子,自是一句话不敢多说。
陈若安摘了眼镜揉着眼睑,似乎是体察到这位助手的手足无措,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
吴超刚要走出门,陈若安又把人叫回来。
“小吴。”
他赶忙回头,询问道:“嗯,您说。”
“那个,”陈若安说话犹犹豫豫地,似乎仍在思考什么,最终她点了点头问,“你喜欢看演出吗?跳舞的,我这有张今天晚上的票,在南安大剧院——和开会冲突了。”
“啊?不用不用……”吴超是第一年入职研究所,陈若安对他来说既是偶像也是上级,敬畏居多,第一反应自然是不敢要。
“你就拿着吧,”陈若安的语气里莫名带了点不容置疑,“我一会儿放办公桌上,你下班的时候拿着。不想去也不用勉强,我留着反正是浪费了。”
说完这些,陈若安摆摆手离开了:“别推辞了。”
吴超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在他的印象里,陈教授怎么也不像会看舞蹈表演的人。感觉她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兴致,但回想起来,工作之外的她他又了解多少呢?
带着那张票下班,电梯里他不禁拿出来端详。南安歌舞团首席宋辞、李成河,剧目《弦断声》,看着票面上一排抱着琵琶的女人,他突然觉得这是他第一次窥见陈教授的生活。
他去了,坐在座位上,仿佛这也是同偶像交流的一种方式。
那样好的位置,视角和声音都是绝佳的,他就算再不懂舞蹈也深深地被这出舞剧震撼了。这样级别的表演,让他莫名的感到愧疚,好像是因为他陈若安才看不得这场演出。
舞者的身体技巧让他无比惊艳,不知不觉间泪水已朦胧了双眼,恍惚间,他觉得犯花看过来了。
看向他的方向,那种含着对战火之外生活向往的眼神,真真切切地与他对视了。
看不清犯花的五官,可他就是觉得这人美得让人动容。在那个烽火狼烟的时代,抱着琵琶的她永远带着矜冷的破碎感。
舞者在看他,他觉得自己太过幸运。
首演进行的特别顺利,主创团队迎来了全场的欢呼,接下来的分享会整个剧院更是陷入一种充满激情的状态。粉丝们的热情没有被国庆节的大雨影响分毫,从演员通道出来的时候,演员们都被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