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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34)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她今日只是有了起点。

但那时的雄心壮志,到底还是被此刻冬夜清冷的烛光驱散了。

册封当日即被召来养心殿侍寝, 这于旁人而言或许是一种荣耀,于婉襄这样的一个现代人,进展还是太快了一些。

在这件事上, 她其实并不是没有经验的, 在大学刚刚毕业的时候,和当时的男朋友。

22世纪, 人们不再避讳谈性。虽不至于如同欧美人一般, 社会施加于女性的枷锁业已少之又少。

女性的“贞洁”从不在于某一个器官, “贞洁”本身就是一种谬论。

她们都只需要忠于自己。

但从婉襄开始工作之后他们就分开了,那些文物极大地侵占了她的时间,她其实也回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再后来……后来她隐隐约约记得她和什么人交往过,彼此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却好像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婉襄自嘲地笑了笑,她好像成了“渣女”,连跟自己交往过的男朋友都记不得了。

也许是因为穿越时空时的记忆扭曲。

她这样胡思乱想着,将要侍寝的紧张感才终于释放了些许。

待婉襄想无可想,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忽而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从殿门处传来的。

有什么东西自殿外朝着她跑进来,黑乎乎的一团,如老鼠一般大小。

可养心殿中怎会有老鼠……

待它跑到近处,距离婉襄大约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它忽而停了下来。

而婉襄也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应当只是一只上了发条,能够走动的玩具。

她掀开了锦被,赤足踏在地砖上。

养心殿中温暖,即便是冬日金砖,踩在地上也并不觉得寒凉。

婉襄弯下腰去将这只玩具捡了起来,是老虎形状,以真皮包裹,四足有小轮,体内应当有弹簧,以发条驱使。

她脑海中的系统又自动启动了,完整地扫描了这只玩具的信息,却没有如寻常一般立刻显示出它的名字。

“执行者是否需要查询该文物信息?”

婉襄当然很好奇,系统很快便给予了她答案,“系统已查询《活计档》,该文物名为‘自行虎’。”

但也没有更多了。可见它又是一件失传文物。

婉襄还不知道雍正为何会让它跑进后殿中来,却因它令她窥见了现代痕迹而真心喜爱。

摆弄了片刻,她自虎首与虎身相连之处找到了一张纸条。

“朕尚有数十奏折需批复,尔若疲倦,可自行处置。”

这几个字是以朱笔写就的,算不算是雍正给予她的朱谕?

但这张纸条其实是两面的,另一侧不过只以寻常墨色书写了两个字,“先睡。”

这是丈夫的口吻。

婉襄一时哭笑不得,将那纸条放在心口。

它似是能给她提供源源不断的热与愉悦,将婉襄心中原本仍旧留存的一点恐惧也尽数驱散了。

“有趣么?”

婉襄听见声音,骤然抬起头,才发觉雍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殿门前。

她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些什么。身上又只着轻薄寝衣,更觉羞惭,只遵循本能跪了下去。

“奴……嫔妾给万岁爷请安。”

雍正自殿外迈步进来,在经过她时弯下腰随手一捞,便将她捞起来,打横朝着龙榻的方向走去。

婉襄一时之间没有着力点,只能紧紧地捏着那只自走虎,望着他的耳畔发呆。

他将她放在了床榻上,扯过锦被将她包裹,自己却似乎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他将那只自走虎从婉襄手中摘出来,“朕令内务府制作的,内里有消息,现今还不大好,不过能走十几步。”

“消息”便是弹簧的古称。

雍正早已不是少年,却仍旧喜爱玩具。

婉襄低头笑了笑,忽而又想起什么,“万岁爷不是说还有许多折子要批复么?”

雍正一生批复了数万件奏折,平均一日只睡四个小时,是个实实在在的“工作狂”。今日已经很晚了。

“朕想来看看你。原本只想让自走虎带句话。”

分明只是平铺直叙的两句话,却别有一种倾盖如故之感,婉襄微有所动。

“婉襄,你在催促朕么?”

婉襄觉得自己的脸庞微微地有了热意,他的手覆在红晕处,却又渐渐上移,再次落在她额角的伤口上。

他不再提方才令婉襄羞涩的话了,“朕给你的东西还喜欢么?”

答应只是低位妃嫔,份例并不比宫女多多少,就是册封时的赏赐自然也是最低等,雍正并没有让她超脱于诸答应之上。

不过是两匹妆花缎,一匹缂丝缎,一对官窑粉青釉弦纹瓶,一对应景的海棠式盆玻璃梅花盆景,一柄剔彩云蝠仙人图如意,并一些寻常的药丸与生活用品。

东西虽少,却都是货真价实的古物,婉襄已经将它们都扫描到了系统里。

而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那柄如意,剔彩本就是婉襄最喜欢的工艺,赭色回纹为地,间杂绿、紫两色,装饰烘托,花纹立体。

乾隆也很喜欢剔彩工艺,最好的剔彩文物大多都是乾隆与嘉庆时期的。雍正时的器物便显得尤为难得。

婉襄忍不住开口夸赞,“那柄如意很好。”

她看中的是剔彩,雍正看中的却是“如意”,“朕盼望你如意。”

沉溺在彼此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化进柔肠百转,始终不得其法。

于是皇帝率先放弃了,“赏赐之物中还有一盒玉容膏,据说祛疤有效。或者再放下些头发来,也就不显眼了。”

也许是觉得自己三番两次提及她的伤疤有些不妥,他又添上一句。

“朕非是爱你的容貌因此才将你纳为妃嫔的,只是你是女子,女子多爱惜容貌,怕你自己心中难以越过。”

婉襄轻笑了一下,回想起昨日之语,“万岁爷喜欢嫔妾,是喜欢嫔妾合时宜。”

雍正佯装郑重,“不错,朕想着有你之后,再有瓷器修补之事,便不必再受内务府那些蠢驽工匠的气了。”

“既受宫妃份例,又要行工匠之事,岂不是朕赚了?”

他是天子,怎会受工匠之气,又如何需要省下这一点匠人俸禄,不过是在逗弄她而已。

婉襄也同他开玩笑,“嫔妾实则也是十分蠢钝的,从前不过是万岁爷不计较,所以才勉强完成。”

“今万岁爷将内务府巧手工匠斥为‘蠢驽’,往后嫔妾更不敢动手了。”

他忽而凑近了她,以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若是这样说,朕的算盘岂不是落空了?”

雍正身上有一种淡淡的,以烟草味基底的香气,混杂着薄荷、冰片、龙脑……还有许多复杂的,令婉襄闻不出来的东西。

但沁人心腑,努力地要将她从这旖旎暧昧的氛围之中拉上岸。

他自己也从来都不是一个沉溺于女色,纵情声色犬马之人,他的手再次捧着她的面庞时已有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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