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美人不识君(73)

能威胁到他着实是件不容易的事,刀客既欣喜又得意:“沈怿,你的女人在我手上,若要她安然无恙,先自断一只手臂吧!”

书辞皱起眉,若不是脖子被刀逼着,她很想转头去瞪这个黑衣人。

心说你这个条件是不是开得太苛刻了点?!

且不说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哪怕是,依王爷的性子又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残身体。

四周安静了片刻,沈怿不声不响地从袖下取出了一把小刀。

拔出刀鞘的时候,白刃上反射着苍凉的月光,也将他清俊的面容映得格外惨白。

玄色的广袖被微风卷起,深黑里沾了鲜艳的殷红,几缕青丝在他耳畔缠绕,黑白分明的眼中平静如水。

第51节

不知怎的,他这般血腥清冷的样子,在这一刻,在她眼里,竟不觉得可怖,反而意外的有些好看。

那个温和而冰冷的轮廓令人心生安稳。

他还发着烧吧……

书辞发愁的想。

不然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黑衣人正戒备地盯着他,“我告诉你,要是想耍什么花样,我现在就……”

书辞从不认为沈怿这样的人会救她,当那把小刀直射过来的时候,她还是这么想的。

劲风划过,银芒闪烁。

背后的惨叫声乍然而起,又戛然而止,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她脖颈上。

书辞正要回头,一双宽厚的手掌轻轻捂住了双眼,将她往怀中带了带。

他柔声道:“别看。”

第四十四章

黑衣刀客应声栽倒在地。

书辞从沈怿的臂弯中抬起头, 不知为什么, 自己明明是头一次被他这样抱着,却一点也没觉得陌生和排斥, 反而感到异常熟悉。

四周寂静无声, 夜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隐约察觉到沈怿的身子摇摇不稳,书辞忙伸出手,勉强扶住他, “王爷?”

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还有很重的血腥味,书辞心下一凉:“您是不是哪儿受伤了!”

沈怿埋首在她颈窝, 浅淡的呼吸轻喷在她耳廓。

腰间的伤大概是裂开了,适才真气逆流,又加上中毒,情况于他而言着实不算太好……

可是这些, 也不能告诉她。

沈怿深吸了口气,说没事。

“怎、怎么会没事呢,你声音都这样了!”他语气又低又轻, 显然很虚弱,和平时中气十足教训自己的感觉完全不同。

书辞费力地将他的头支起来, 月光之下, 薄唇苍白如纸。

沈怿已无力避开她的手,干脆靠在她额头上。

“不要紧, 只是中毒。”

“中毒!这还不要紧!?”

他无奈道:“你小点声……”

书辞忙歉疚地搀着他:“对不起啊,那、那您在这歇会儿, 我马上去找高大人。”

正要转身时,沈怿却紧扣住她手腕,轻叹道:“你会骑马?”

“不……不会。”

他这下连气都懒得叹了,“这么说你打算徒步走回去?然后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他说完点点头,“等你回来,应该能赶得上给我收尸。”

“我……”书辞语塞,又皱眉道,“您别乱说,不会有事的。”

沈怿轻笑:“也不知道你心里,是不是真的这么想我活着……”他嗓音低低的,含糊不清,书辞一时没听明白的嗯了声。

沈怿倒也懒得再重复,将食指放在唇下,吹了个短促而清脆的音,很快,在树下踱步的枣红马便哒哒哒跑了过来,听话地停在他跟前。

“您要上马?”

他颔了颔首,握住马鞍勉力翻身而上,饶是如此,坐在马背上身形依旧不稳,书辞只那么看着都胆战心惊。

沈怿拉着缰绳,简短道:“我抱不动你了,你自己上来。”

她依言尝试了几下,好在这匹马倒也温顺,甚是贴心的低着头,寻了个地势较高之处让她借力。

然而到底还是沈怿拉了她一把,不知他伤在何处,书辞坐稳后也不敢乱动,他两臂将她圈在怀中,控着马缰,不快不慢地驱马前行。

并不是往回走,她不解道:“不去找高大人了?”

马背颠腾得难受,沈怿有气无力地闭上眼,“找他有何用,到镇子上看大夫……他会知道找过来的。”

他身子沉甸甸的,倚在她肩头,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往下坠。书辞不得已只能拽住他衣袖,以免他不慎掉下去。

那张平日里锋芒毕露的俊脸此刻毫无生气,剑眉紧拧成结。

她不想看见他这个样子,或许在潜意识里,肃亲王就应该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天不怕地不怕的。

这样的肃亲王……她没见过,一时竟有些无法接受。

马蹄滴滴答答,书辞望向前面的路,既担心他受不得颠簸,又在心里盼着这马能走快点,再走快点……

沈怿靠在她脖颈处,不经意睁开眼,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唇角轻轻勾起。

*

一场激战后的矮坡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横七竖八的尸体,斑斑点点的血迹,有王府亲卫的,也有蒙面刀客的,在夜色中有种诡异惊悚的味道。

马车已经开走,原地里没有活人留下。

姗姗来迟的蓝衣青年飞快跳下马,焦急不安地在尸堆中搜寻,偶尔看见一两个惨死的女子,他会突然心悸,随后又颦起眉继续翻找。

坐在矮坡上的刀客抬眼瞧了瞧他,不禁哂笑。

晏寻闻声扭头,继而大步走过来,伸手掐住他脖颈——并未用力。

“你们来杀沈怿,可有动过那个姑娘?”

刀客不以为意:“场面乱成那个样子,谁知道。”

他手上的力道收紧了几分,微眯起眼睛:“临行前我警告过你们,女人不能杀。”

呼吸被阻截,咽喉卡得难受,那刀客艰难开口:“晏寻……你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很可笑么……”

“沈怿受伤之事……是你告诉大人的……刺杀……也是你着手安排的……”他喘了口气,“如今还装什么……好人……”

晏寻神色未变,缓缓松开了手,就在他拼命喘气的当下,手起刀落,不过眨眼功夫,刀便落回了鞘中。

他神色冷漠地转过身,背后鲜血四溅。

“横竖你们也失了手。”他微偏过头,“眼下就当是因公殉职了,死得其所。”

另一边,书辞和沈怿走了不多久便抵达了北面的一个小镇。

客栈刚好剩下两间,但犹豫再三,她还是只要了一间,一则省钱,二则也为了方便照顾。

安顿好沈怿,她以最快的速度去把镇上的大夫请了来,饶是如此,也耗去了半个小时,沈怿靠在床上,眉头紧锁,双目紧闭,看上去很不好。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眼皮。

书辞正立在床前焦急地等医生把脉,眉宇间有几许忧愁。

“中毒,发烧,失血过多。”

大夫结论下的很快,字字准确。

“失血?他还流血了?”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被那群刀客给伤的。

上一篇:命运的抉择 下一篇:款款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