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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67)+番外

“不是。”我买的是胡人赢。

“为什么?你不信爹爹能赢吗?”小孽障嘟着嘴,显然对我买她爹赢不高兴。

“胡人是鱼,你爹爹是熊掌,鱼和熊掌,总要舍弃一样。”我年少时,每每出任务,总会在路过赌场时,买上一局输场,姜老头管这个叫做破财消灾,他说一个人的成败是对等的,成一次,必然也要败一次。

“我知道了,娘是拿金子买爹爹。”

孺子可教!

这几天,小孽障吵着要吃这吃那,灰影又不擅买这些玩意,便只好带她下山。

兴许是魏军东出,有了前哨保障的缘故,东陵城里不再那么凌乱,否则灰影也不会答应我们下山。

买了一大堆东西,全是小孽障的,甚至还有一匹红绸子,真不知她打算怎么穿到身上,反正我是不会缝衣裳。

“娘……”在走过街角时,小孽障抱着我的手拖拽,显然是累了。

我的视线快速在四下搜罗一遍,左手边不远处有一株老槐,老槐旁是一条南北向的小巷子,视线方位刚刚好,而且还便于灰影隐身。我便拖了小孽障的手来到树下,把一应的货物全堆到地上。

小孽障一屁股坐到红绸子上,开始吃她的零嘴,我则倚到树干边休息。

自从胡人进了齐西,因战火所致,难得能见到天上碧空万里,今日倒算是个好天气。

正想着,灰影倏然闪到距离我们五尺远的地方——看来是又遇上“访客”了。

我缓缓将小孽障拉起来,头一偏,正可见灰影挡住的那抹身影——相当熟悉,却又极其陌生,若非她再次出现,我总是习惯性当她己死。

白罗——一个对我最重要,却又让我最怀疑,感觉被背叛的人。

我将小孽障交给灰影。既然她到这儿见我,显然是有备而来,且听她说些什么。

小巷里,我俩南北分立,我南,她北。

“你这又是何苦。”她觑一眼我身后不远处的小孽障和灰影,“明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还给他生孩子,不过这丫头倒是生了个好模样。”

“谢了。”她很少夸人,难得这么一次,我自然要谢,“你来是为了找我?”

“不,来找你那位……没想到你也在。”

对视了好半天,我终还是没问她有没有参与设计我和李卒的事。

“你们太看得起他了,八百人应战数千胡骑,居然还要来人盯着他 。”我哼笑,转回身,既然不是来找我,那我就不愿再多话。

“既然想问,你何不问出来?”她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问,“没错,我是骗了你和阿梓。在幻谷那种地方,想往上升,就不能没有代价,我的代价是推动所有同伴,做一个死人,而你,是成为李卒胸口的刀刃。咱们失去的东西差不多,都是为了生存,如果你想通了这个道理,幻谷左右执法长老的位子,任你挑选。”见我冷哼,她勾唇,“阿桑,二十多年的辛苦,难道你就打算毁在一个男人手上?”

“不是毁在一个男人手上,上毁在一个女人手上。”那个女人就是她白罗,“如果你当年真的死了,那该多好”我宁愿继续为她寻找那个不知在何外的家,直至我死去。

转身,我与她就此别过。

我的白罗依旧埋在幻谷的水塘边,早已不在人世。

白罗的到来果然预示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初雪的那个晚上,胡生将我从睡梦中唤醒、带走——连我药房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猜得出他有多危险,否则胡生不会把我带去。

细雪纷扬之中,我站在被踏烂了的麦田上,望东,他正单膝蹲在沟头的田埂上,不知什么原因,看着他的背景我有些却步。

我好半天才敢走近他,以及他面前那片“黑海”——已经灼成焦土的战场如今亦是数百人的坟墓。

我俯身,蹲到他身边。胡生说他腹上有伤,很重,却不给人碰,谁也不行。

果然,他拿开了我欲碰他的手。

“别这样^”我在他耳畔低语。

他仍攥住我的手,不许我碰。

也许是在一起久了,我明白他在为什么难过,不是因为输了一场仗,而是国为跟着他的人,最后总是这个结果。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我的手,我这才能拆开他腹上的绷纱,随即又快速绑上。因为伤太重,不能随便在这儿打开。

胡生招来两名军士,将他抬到一间还算干净的草棚里……我整整忙了一夜。

次日一早,我用迷药“哄”他睡后,又被一名军医请去了治疗伤兵的大帐。本来我是不愿沾手救外人的,但这些人既能跟着他东伐,想必也是些想法独特的,不是那些忘恩负义之辈,救一下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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