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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100)+番外

“留在丫头身边。”

“是他告诉你我的去处的?”

“嗯。”

“看来他还是对你忠心。”我告诫过灰影,不许告诉他我的藏身之处,想不到最后还是告诉了。

“在意他?”他眉梢微扬。

我点头:“他可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主动对我好,却无欲求的男人。”

“那我呢?”

“你?如果我身上不是流着李玄的血,早不知被你扔去了哪里。”他不是个好男人,却是个好家人。

我这么说出来其实是想听他的反驳,但他没有,最后失望的仍然是我。

“叫什么名字有那么大的差别吗?”他不太理解我为什么非要把李城斜和白桑分开来谈,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但你之所以带我这么精心,都是为了那个人吧?”因为我是那个人的女儿,所以他才待我如亲人。

“有什么不对?”他与我一样,对情感的事都是懵懂且自私的,硬要他说清楚怕也是为难他。

既然得到了我想听的话,下面便到了说真心话的时候:“我不想让你跟别人成亲。”

听了我这话,他的反应只是淡笑,大概是我的真心话取悦了他,或是他觉得我很可笑。

“可丫头已经同意了。”

我没想到小孽障会同意他娶别的女人,所以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你知道我是做什么出身的。”之前因为性命垂危,无力阻止这种事发生,所以只能放任,但是现在我活过来了,没道理再放任下去。

“你确定自己能从我手里取走一个人的性命?”他双手撑在我身体两旁,好整以暇。

“不能,但是我可以取走你的性命。”我注视着他的双眸,“如果我杀你,你会反抗吗?”

“只要你舍得,我不会反抗。”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

他的脸颊很烫,像是在发烧,背上还有股淡淡的金疮药味,可能是哪里受了伤。

我拉他回到屋里看伤口。

迷蒙的烛光下,他光着上身趴在床上,背上复发的旧伤口泛着深紫,我寻来药膏涂好之后,替他拉好棉被,再搭上他的腕脉——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他竟能把自己的身子弄成这般破败。

“胡生……不在了吧?”我一边试脉,一边问他。

在得知是胡生把小孽障私自带走,以及发现他是老皇帝的人后,我异常愤怒,便做了些过激的事,现在回想起来,让他死,这惩罚似乎重了一些,即便不重,也该由他这个主人来发话才对。

“失去了一只手,放他逃生去了。”他闭着双目,缓缓叙述。

“我当时太生气了,也担心他会对你们不利,所以……”所以才跟老皇帝做了那种交易。

他没说双目,只是点点头。

“李卒——”试完他的脉搏,发现他不只是积劳成疾,还有些忧思淤积,我弯身趴在他脸前,与他面对面,“我有些不明白,你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烦心事?”他的地位早已非同往日,却比以前更加忧思费心,这些都可以从脉搏和面相上看出来,“如果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想要的,你该高兴才对。”他眼睛里的笑容却一天比一天少。

他睁开双目,眼瞳里映着我的脸:“当一个人还不会走路的时候,他会羡慕能走路的人,当他学会走路后,便迫不及待地往前冲,费尽心思寻找他要的东西,越走人越少,越走越蛮荒,他开始怀疑前面到底有没有他要的东西。一次又一次怀疑,却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直到前头再也没有路可走,他便自己动手劈开荆棘,自己开路,他仍相信前面的东西是最好的,直到他把傍身的野猫儿弄丢了,差点再也见不到,他才发现,他一直只顾着往前走,根本不曾在意过路边的风景。当他想停下来看看风景时,却发现不行,因为他正站在遍地荆棘的荒野里,停下来就会被荆棘扎死,他必须继续往前走。”

野猫儿?是在说我吗?“那只野猫儿的爪子上是不是有毒?”我抚摸着他鬓旁的丝丝白发,“不然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确实满身是毒。”

我忍不住失笑,他也跟着一起。

“你为什么会答应娶一个你不认识的女人?”他早年推却了那么多贵族小姐,若真不想娶,谁也威胁不了他。

“自然有娶的理由。”

“我真的会杀了她的。”我不希望他觉得我是在说笑。

“你不会。”

“我会。”

“你走不出月革城半步。”

“要试试吗?”

他伸手搂我过去。

“李卒……”我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嘘——”他却不准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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