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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764)

今日他来见众人,就是初次试探。

“山西关陇盗匪横行,其余各地亦是如此,据我所知,河北的窦建德、山东的王薄、孟海公,琅邪的徐圆朗、江淮的杜伏威和辅公祏、海陵的李子通、江南的林士弘、张善安等众均成气候,或拥兵数万,或有十数万之众,而最大的盗匪头子却是瓦岗的翟让和李密,中原更有无数大盗小盗归附,瓦岗开仓放粮,最少有百万之众。这全国的盗匪眼下有数百万,而东都百姓约七十万、精兵已不足二十万,加一起不到百万,就算东都全民皆兵算起来也连盗匪的半数都没有,不知道众位大人有何妙策剿匪?”

群臣越听越是心惊,当然有人知道最大的土匪头子不是李密,而是萧布衣,可这时候如何敢说?有的早听家人说及了某处的盗匪,也有的道听途说,只知道天下越来越乱,可毕竟人在东都,还算平安。最危险的一次也被萧布衣率众击退,总觉得无论如何,这东都还是安全。可听到萧布衣把天下的形势一说,才觉得除了东都外,再无容身之地,不由大是焦急。

有聪明之人更是想到,连太原留守李渊都开始造反,再加上刘武周、梁师都等人都是反叛,这些本是隋朝重臣,戍守边关,可这些人都反了,那大隋真的无一不是盗匪。

段达一直在殿下沉默不语,听到这里大声道:“梁国公,我本是庸才,承蒙越王、梁国公不弃,这才能官居高位,瓦岗势强,我等无能为力,当听从梁国公的吩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段达本是皇甫无逸的死忠,可最近算是颠沛流离,一直抱不住大腿,这次总算抓住机会表示忠心。

他话一出口,却有大数人都是想如此说法,只是第一个说出来是首义,再跟着一样的说法多少有些无趣,还有溜须拍马的嫌疑。

萧布衣环视群臣道:“段大人忠心耿耿,可照天日,不知道诸位大人如何做想?”

元文都、韦津等人却是心怀不忿,原来他们和皇甫无逸都是辅佐越王,这下蓦然到了萧布衣之下,当然是心有不甘。只是现在萧布衣势力太盛,不甘也只能默然。

董奇峰却是站出来道:“段大人说的不错,如何剿匪还请梁国公定夺,大伙齐心协力方为正道。”

萧布衣一拍桌案,喝彩道:“董大人说的不错,这齐心协力方为剿匪妙策!我今日召集各位大人前来,就是为了这个齐心协力,如今国难当头,任何恩怨都要暂且放放,大伙同心同德的做事,何愁瓦岗盗匪不退!”

众人有响应,有默然,不清楚萧布衣到底想说什么,段达得到萧布衣的鼓励,又是大声响应。

秘书监柳顾言站出来,“梁国公说的极是,可却不知道我等该如何做事?”

柳顾言是秘书省的头儿,本来也是萧布衣的上司,这时候站出来,却是心中惴惴。圣上下了扬州后,秘书省形容虚设,如今编撰史书、整理典籍的工作早就告停,只怕盗匪当前,萧布衣第一个就拿秘书省开刀。只盼萧布衣还能念及旧情,给秘书省原班人马一个活路。

萧布衣含笑道:“秘书省手头的工作可以先行暂停……”柳顾言心中一沉,萧布衣继续道:“因为国难当头,有轻有重,我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柳大人的秘书省协助。”

柳顾言忐忑问,“不知道我们秘书省有何工作?”

萧布衣见到群臣都是束手的样子,索性说出自己的想法,“如今盗匪众多,我们只以东都精兵来战,难免势弱。我这些天想来,若能发动东都百姓参军,当可一战。可百姓毕竟少谙阵仗,所以抗衡瓦岗军之际,当以招募训练新军为主。可这招募新军一事可由民部尚书韦津韦大人主持,但是训练一事,却少范本,所以我请董中将还有舒展威郎将二人负责训练兵士,制定范本,秘书省全力配合绘图讲解等辅助工作,不知道柳大人可有异议?”

柳顾言虽觉得这活儿并不熟悉,可总算没被弃之一旁,施礼道:“下官尽力而为。”

萧布衣沉声道:“韦尚书,不知道你对我所言可有异议?”

韦津没想到自己和萧布衣不算熟悉,却被他委以重任,一时间不知道心中何等滋味,看了元文都一眼,施礼道:“下官听令,并无异议。”

元文都脸色不愉,显然认为韦津太没有骨气。

萧布衣却不理会元文都,知道要做事,各方的阻力当是会有,眼下当是快刀斩乱麻,一番形势让他们这些人明白现在的萧布衣不可或缺,再说变革整顿士气,然后才能全力作战。

攘外必先安内,东都若是散心,就会影响到兵士作战,兵士不能安心作战,那还能谈何卫护东都,若再败几场,东都不攻自破。

他现在竭力的促进东都良性循环,让众人都觉得人尽其才,前途光明才是大事。

“既然韦尚书、柳大人都无异议,招募培训新兵一事就先定下。不过东都百废待兴,需要各位大人各司其职,众位大人今日回转后,三日内将目前所做之事禀告上来,并先拿出半月之内要做之事,处理方法或建议,七日内我会派人巡查,半个月内观察实效。若对东都有益,定当重赏,若是全无半分效果,甚至对东都有害,定责不怠,不知各位大人可有异议?”

群臣都是面面相觑,头一回见到这种吩咐,全无头绪。

萧布衣也是暗笑,他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算是无为而治,心道这种命令下来,众人只要还想在东都,必当想办法做事。他估计三日内魏征必到,其余的事情交给魏征去做就好。

曹翰颤巍巍的上前,“请问梁国公,不知道对东都有益无益怎么定论呢?”曹翰身为儒林郎,当初也和萧布衣算是有过交情。

萧布衣沉声道:“儒林郎问的极好,其实这有益无益也不苛责,我觉得好、群臣觉得好、百姓觉得好,这就是对东都有益之事。这三者只占其一,可算有益。比如说儒林郎若是为训练新兵做出实际之事,注释讲解,或许兵士并不知道哪个人做此工作,但我萧布衣看在眼中,当叫一声好!比如说大隋九寺五监,做的虽是日杂之事,但能保持东都运转,众位大人后顾无忧,众位大人看在眼中,当会说声好。比如说董中将若是辛苦操劳,训练精兵,百姓看在眼中,当说一声好!人在做,天在看,这好与不好,太多人看在眼中,并非一人来定,不知道儒林郎可还有疑问?”

曹翰放下心事,略有激动道:“梁国公此等方法开创大隋先河,甚至可以说是历代未有,实在让下官惶恐中带有钦佩,下官再无疑问。”

群臣有的失落,有的振奋,萧布衣说的复杂,可用简单的来概括是,众人监督,做事的升官,不做事的滚蛋!

见到群臣不语,萧布衣知道这民主监督的方法实施肯定还会有不少的问题,可他毕竟还是尝试着来做。

不过他这点肤浅的见识运作在这个时代,也可以说是让很多人吃惊。

他其实也是十分谨慎,并不激化矛盾,所以很多事情也只求随机应变四个字。这是他和杨广的最大不同,杨广定下来一件事情,务求做的尽善尽美,甚至可以说是苛责,让手下绷的喘不过气来。他这种制度却是要宽松、有弹性许多,既然有弹性,当然可以缓冲调节那种下意识的抗衡,萧布衣就在掌握其中的尺度加以适应。

见到众人沉默,萧布衣趁热打铁,继续道:“从今日起,我会半个月内审核一次,公布成绩效果,不过今日还有一事和众大人商议。”

段达慌忙接茬道:“不知道梁国公何事吩咐?”

萧布衣笑道:“如今东都百废待兴,我这些日子查了三省六部的人员名单,发现多有空缺,这才想起还要招揽人才为主。是以决定在外城设梁公府,主要做三件事情。第一件就是为求东都官民齐心协力,立一申冤之地,遭受委屈、郁郁不能申述者可到此申诉,所有事情交与刑部侍郎薛怀恩、大理寺少卿赵河东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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