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江山美色(532)

敌军持盾拿枪,挺抢前冲,硬生生的从隋军中冲了过来,人数也不算多,但是攻其不备,隋军大乱阵脚。

程咬金又惊又怒,已被散乱的隋军冲的站不住脚,战马嘶叫乱跳,他好不容易勒住战马,对方一将却是挺抢刺来,直奔程咬金的咽喉,大喝道:“滚开!”

枪势迅疾非常,程咬金挥斧去挡,那人已经抽枪再刺,转扎他的胸口。

程咬金暗自皱眉,知道对手枪势迅疾,挥动游刃有余,居然是个使枪高手。他武功亦不是不差,手中大斧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只是被对手占了先机,不由连连后退。

那人双眼颇大,胡子茬茬,挺抢马上,意气风发。他身边一匹白马,黑夜中异常扎眼,神俊非常,鞍上却是没人,见到远方的萧布衣,长嘶一声,已经越众而出,向萧布衣奔来。

马儿正是月光。

萧布衣见到月光,心中升起暖意,微笑伸手扯住黑衣女子,“共乘一骑如何?”

他话甫毕,月光已经到了萧布衣的身边,萧布衣拉着黑衣女子纵起,跃到马身上,呼哨一声,月光欢愉转身,原路冲了回去。

黑衣女子携手和萧布衣跃起,跃到月光的身上,坐在萧布衣的身前,并没有什么建议。她素来沉默寡言,和萧布衣说的话已经算多。只是等到萧布衣催马入了乱军之中,她却是霍然跃起,半空中丝带挥舞,缠住一名隋兵,手腕抖震,隋兵已经哎呦妈呀的飞到半空,摔到乱军之中,转瞬被铁骑踏成肉泥。

黑衣女子杀隋兵夺其马,只不过是弹指之间,催马来到萧布衣的身边,不发一言。萧布衣只是微笑,心道这女子很是怪异,让人难以理会她的心思。

那面的将领却把程咬金杀的连连倒退。

萧布衣不欲进行这无谓之战,心道就算把这里的隋军尽数杀了又能如何,轻呼声,“世绩,走吧。”

大胡子将领当然就是徐世绩,徐世绩听到萧布衣的吩咐,长啸一声,挥枪喝道:“撤。”

两军正在乱战,人数却是相若,唯一的区别就是隋军乱作一团,无法控制,黑甲骑兵却是纪律严明。听到徐世绩喝令,阵型陡转,虽然地势狭窄,运作却是游刃有余。

黑甲骑兵陡然变阵,流水般滑过隋兵,长枪铁盾之下,已经杀了隋兵百余人,等到拥着萧布衣闯过了程咬金的队伍,阵型不散,缓缓撤离,徐世绩压阵,隋兵早就心惊,居然不敢追赶。

程咬金这才醒悟过来,怒声道:“你就是徐世绩?!萧布衣,你果然包藏祸心,竟然和瓦岗沆瀣一气。”

虽是如此说法,程咬金见到对方来势汹汹,阵容齐整,装备精良,甚至隋兵都是有所不及,不由心寒,竟不敢追。

萧布衣扬声喝道:“程咬金,烦你转告张将军,萧布衣如今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萧布衣败北,铭记在心,只望他日有缘,再请张将军赐教。”

※※※

萧布衣徐世绩率军没入黑暗之中,程咬金没有愤恨,只是长叹一声,喝令隋兵整顿回转,才到半途,就碰到罗士信迎过来,二人都见到彼此的沮丧莫名,知道事情不成。罗士信见到程咬金的脸色,轻声安慰道:“老程,胜败乃兵家常事,见过萧布衣了,可他单身一人,就能击败你率的兵士?”

程咬金闷哼一声,“什么单身一人,萧布衣早知道我的动向,派了大军抄我后路,我如何不败?”

罗士信吃惊道:“他哪里还有大军,我们不是已经控制了他所有的力量?”

“我怎么知道,多半是天兵吧。”程咬金嘟囔一声,意兴阑珊,“张将军呢?”

“他没有出来,在营寨等你,让我通知你暂且回转。”

程咬金心道,怎么不早说,害的我里外不是人,丢盔卸甲。虽是埋怨,还是跟着罗士信回转营寨。

营寨就在龟山之中,也就是原先裴行俨驻军之地,只是如今换成了张须陀。

张须陀威名赫赫,军中倒是无有不服,程咬金罗士信到了营寨,发现大帐内灯火辉煌,庞玉的尸身也是搬到营寨内,血肉模糊。张须陀脸色一如既往的愁苦,裴仁基却是惴惴的立在一旁。

庞玉虽死,可胸口却有个大洞,甚为恐怖,裴仁基一望就知道并非长枪,而是马槊戳出来的,想起儿子善用马槊,裴仁基更是惶恐。

见到程咬金的狼狈,张须陀道:“咬金,怎么回事?”

程咬金把事情简单说说,张须陀更皱眉头,“你说他还有数百铁甲骑兵?向西南的方向逃去了?咬金,你分配人手,在沿途的郡县发布通捕文书,如果有这么一群人,反倒容易找他们的下落。看郡县官员追踪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先查到他们落脚的地方,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马上去做。”

程咬金点头称是,出了帐篷后轻轻叹息,摇了下头,已经没入黑暗之中。

第二五一节 飞蛾

程咬金离开了营寨,罗士信却望着庞玉的尸体道:“张将军,那庞将军他……”目光从裴仁基身上掠过,满是寒意,他当然知道庞玉是裴行俨所杀。

张须陀凝望着庞玉的尸身道:“庞将军为国捐躯,惨遭萧布衣的毒手,这事我会上告朝廷。裴将军辛苦安抚卫府兵士,也是大功一件。”

裴仁基颤声道:“谢将军,可行俨他至今下落不明……”

张须陀皱眉道:“裴行俨他追踪萧布衣离去,却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难道也遭了萧布衣的毒手?裴将军,你带这里的精兵暂且回转虎牢关,我来寻找裴行俨的下落如何?”

裴仁基又是感动,夹杂惶恐,只能道:“有劳张将军。”

知子莫若父,裴仁基这次来龟山劝裴行俨已非本意,心道自己就这一个儿子,安生的过一辈子就好。可裴行俨却是心高气傲之人,绝非自甘平庸之辈,裴仁基本想好好说服儿子,没有想到变生肘腋,他居然跟随萧布衣离去。

萧布衣裴行俨虽做戏十成十,可裴行俨如何瞒得过亲生父亲裴仁基,知道儿子叛逃后,他以为自己必死,没有想到张须陀是故作不知还是真的不知,竟然还让他回虎牢守备,心存感激。

等裴仁基离开营寨后,罗士信不解道:“张将军,裴行俨罪不可赦,杀害朝廷命官,裴仁基身为乃父,也是有很大的过错,不知道将军为何对此并不追究?”

张须陀微微叹息,“士信,如今大隋名将日少,本以为萧布衣能成大器,没想到竟成大患,实在让人感慨造化弄人。裴行俨造反虽是不对,可毕竟和裴仁基无关。裴仁基老成持重,为人厚重,可堪大用,向来没有反意。庞玉一死,虎牢偃师两地缺乏良将把守,若有盗匪作乱,京都危矣。裴仁基久镇虎牢关,经验丰富,这次感恩之下,定当竭尽全力,如此一来,可暂保大隋江山的安宁。”

他只是说暂保,显然也是有些无奈,罗士信果然道:“将军,萧布衣逃脱,我们追的急迫,我想他不久必定公然造反,裴行俨若是串谋裴仁基,只怕将军得不偿失。”

张须陀轻吁口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追杀萧布衣裴行俨二人。裴行俨一死,裴仁基那面自然不用担心。”

他坐在椅子上,神色多少有些疲惫,罗士信关切问,“将军伤势无碍吧?”

张须陀抬头望了罗士信一眼,“我无妨。士信,你伤的如何?跟我征讨了这些年,也辛苦了你。”

罗士信脸上满是感激之情,“士信得将军栽培才有今日,累一些算不了什么。倒是将军身为大隋顶梁,还要多多保重身体。”

张须陀点点头,“辛劳了一夜,士信也去休息吧。”

罗士信点头出了营寨,张须陀叹了口气,喃喃道:“天书,天机,萧布衣,这世上真的有天书吗?”

※※※

张须陀在龟山营寨中一直等到第二日天明。

上一篇:军阀治世 下一篇: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