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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162)

袁熙得到机会,无声无息的下了树,越过高墙,从旁侧刺出,本以为必中,没有想到还是被李公子躲开,不由大恨跺脚。

李公子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不知道是在追杀中成长还是怎的,坐在地上,又是翻滚退后几步,几个护卫手持兵刃,已经围住了袁熙狠杀。

李公子大骂蠢货,一耳光打到身边的下人脸上,指手画脚,让人去守住高墙,急声厉喝,“你们把大门关起来,这个人要是跑了,谁都不能活!”

众护卫晕头转向,搞不懂哪来冒出的这么多刺客,几人一窝蜂的涌上大门,想要关门。陡然间看到一道青影冲了过来,两名兵卫本来追赶三个刺客,落到后面,见到又有人来袭,厉喝一声,长枪左右刺来,想要把来人阻挡在门外。

萧布衣终于出手,却是取向两名兵士。他目光敏锐,猿臂一探,已经分毫无误的搭住矛头之后,低声沉喝,竟然把刺来一人凌空举起,顺势甩出,那名兵士撞在了第二个兵士的身上,一人飞起,一人滚地。

萧布衣长矛在手,急吸一口气,意行手臂,双眸怒睁,沉吼一声,长矛脱手而出,穿两门板之间空隙而过。

李公子只是盯着袁熙大叫,哪里想到门外有袭!长矛如电,气势磅礴,穿刺过来之时他念头都来不及转动,就被如电的长矛从左肋插入,右肋穿出,长矛带血,余力不歇,竟然带着李公子凌空飞起,‘砰’的一声钉在了高墙之上。

矛杆颤动,血喷似泉,李公子被钉在高墙上,双目圆睁,满眼都是不信之色,只是嘴角鲜血狂涌,脑袋一歪,没有了声息。

大门‘咣当’一声,这才合上,所有的人这一刻忘记了厮杀,都是惊惶诚恐的望着墙上的那个死人!

李公子死了,李柱国的公子死了,堂堂权倾朝野李阀的公子竟然就这么死了?!

所有人都是难以置信,却是不能不信,那一刻都是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以为做梦,内心却被巨大的恐惧笼罩,李公子一死,在场的众人能活的恐怕没有几个!袁熙也是一怔,却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奔向高墙,翻墙而过,人在高墙之时,发现一道青影闪过,奔势如雷,速度之快,自己从未见过。不由心下骇然,只是在想,杀了李公子的这人,到底是谁?

第一一四节 两代君王

‘啪啪’的打门声响个不停,萧布衣揉着惺松的睡眼,衣冠不整的打着哈欠去开门,见到拍门的是袁熙,张着大嘴打了个哈欠问道:“袁兄,离天亮还早,来此做甚?”

这时离天亮的确有些早,三更才过,萧布衣望着眼前的袁熙,脸上满是疑惑,却是心知肚明。四周的客房也有的亮起灯光,见到这面打门不停,有的已经探头出来查看,见到萧布衣和袁熙在聊天,都是嘟囔暗骂,又关上了房门。

袁熙上下打量着萧布衣,“贝兄还没有睡吗?”

萧布衣有些恼怒,看起来想一脚把他踢出去,“我本来睡了,你这么拍门,我如何能睡的着?”

“哦,那是我的不对。”袁熙狐疑不定,“其实我来这里,只想问问贝兄,这个客栈的茅房在哪里?”

萧布衣打个哈欠,只能苦笑,“原来袁兄深更半夜扰人清梦,只想问问茅房在哪里?”

袁熙有些脸红,“在下不知道白天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不算舒服。”

“茅房从这里直走,左拐尽头就是。”萧布衣摇摇头,不再理他,回转身的时候,‘砰’的关上了房门,嘟囔一句,“真的是莫名其妙。”

门外的袁熙犹豫下,摇摇头,嘴角却浮出一丝笑容,往萧布衣指的方向走过去。

萧布衣走到床榻旁,微笑说道:“贝兄还不去睡?”

床榻旁赫然坐着贝培,仿佛是床榻的一个配件,纹丝不动。萧布衣对于贝培在此并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只是袁熙来找他,倒是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矛刺杀了李公子后,再不耽搁,只怕夜长梦多。回树上取了衣物,就以最快的速度折回到客栈。

李宅早就火光冲天,哭喊一片,萧布衣这刻倒要多谢坊间的高墙隔断,坊内除了李宅的家丁手下,并没有兵士。兵士要想急援也要从坊外而入,若是寻常盗贼这种处理肯定会瓮中捉鳖,可这里的高墙如何难得住萧布衣这样的高手!

他翻墙而过,小心翼翼的循旧路而回。这段时间在东都闲逛不多,不过去时早把来路熟记,以最快的速度原路折回,回到了房间,本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萧布衣打开房门的时候,一颗心还是大跳不停。

李阀权倾朝野,李公子是柱国的儿子,威风八面,这下蓦然被杀,不问可知,东都绝对不能消停。只是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萧布衣由伊始出来跟踪袁熙的念头转化为刺杀,他自己都是有些意料不到。

先一批的三人刺杀,还应该有一人放火,这么说他们最少有四个人,一击不中,马上退却也算是考虑周详,要不是他们引开高手,自己能否杀了李公子还是不得而知。只是那拿剑的人一矛射杀了吊起来的那个女人,心狠是心狠,可也算给女人一个解脱,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萧布衣猜想的时候,脑海中已经浮出那个轻裘缓带的柴绍来,当初离的远,也看不详细,柴绍知道李公子作恶,难道会袖手旁观?袁熙年纪不大,武功也是不差,可是看起来经验还是欠缺,到底是不是袁巧兮?

带着满脑子疑问的萧布衣推开房门的时候,已经凝结了全身的气力,他虽恍惚,还是第一时间察觉房间有人。等到他看清楚房间坐的是贝培的时候,萧布衣这才稍稍放松下来,无论贝培如何冷傲,目前他们最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不等他和贝培说上几句,房门外已经传来拍门声,萧布衣为求稳妥,还是把青衣褪去,外边罩上一件白衫,弄的衣衫不整这才出来开门,贝培却是瞪着萧布衣换衣,倒让萧布衣暗汗。

送走袁熙后,萧布衣这才有空问问贝培的目的,见到他睁着眼睛,没有半分困意,无奈的耸耸肩头,“这个袁熙真的很天真。”

“天真吗?我倒不觉得。”贝培听起来口气不善,“你以为他只是想简单的问问你茅房在哪里?”

“哦?”萧布衣唯有尴尬,“他难道还有别的用意?”

“他可能对你很好奇,想看看你是否在房间内,”贝培移开了目光,“也可能因为是喜欢你,想要过来和你聊聊,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出他是个女人!”

“原来贝兄早就看出来了,果然经验老到。”萧布衣心中却道,我不但看出他是女人,你是女人我也知道的。不过看情形贝培虽然精明,估计也不知道萧布衣看穿了她的底牌。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贝培缓缓道:“他特意惊醒你,而且惊醒了其余的房客,只是想证明自己没有出去,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可以置身事外。”

萧布衣这才愣住,“贝兄说的很有道理。”他这才发现,这个袁熙如果真的如同贝培所说,那也绝非鲁莽之辈。只看他今天行刺的表现就知道,他也不是一味的送死,也在考虑一击不中下,如何全身而退。

“如果为了一个民女,就值得你甘冒奇险的话,我想裴小姐是看错你了。”贝培突然道。

萧布衣心中凛然,却若无其事道:“原来贝兄早跟在我的身后,我却没有察觉,实在汗颜。”

“你不要以为我是在保护你,也不要以为我在监视你。”贝培扭过头去,低声道:“裴小姐说了,你在见到圣上之前,不能有事,不然让我提头去见。我是为自己着想,也真的希望你莫要冲动,你要知道一点的是,你这种小打小闹于事无补,李柱国的公子死了,李阀根本动摇不了什么根基,而你杀了他,只有更多的人会送命。再说世上这种人实在太多,你杀一个两个根本改变不了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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