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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1345)

“父皇,河东不是玄霸在领军?”李建成问道。

李渊道:“他来领军,终究不如你让我放心。”

李建成神色犹豫,“父皇,有句话我真的想问很久了。”

“你说。”

“我听说谣言,玄霸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李建成迟疑道。

李渊脸色微变,“你听谁所说?”

李建成头一次执着问,“父皇,谁说的并不重要,我只想问你一句,玄霸到底是不是父皇亲生骨肉呢?当年我记事的时候,娘怀了父皇的骨肉,后来就生下了玄霸和世民。我从不怀疑这点,可为何父皇厚此薄彼呢?想玄霸诈死埋名,也是受了许多的委屈,你让他一展雄心有何不可?你一直对他的事情遮遮掩掩,我不怀疑,但旁人如何想呢?”

李渊双眸光芒闪动,良久才道:“你多半又中了旁人的离间之计。”李渊说的模棱两可,李建成却释然道:“这么说真的是谣言了?”

李渊道:“建成,你真的认为我对玄霸不公?”

李建成郝然道:“孩儿的确觉得玄霸有些委屈,他对我一直避而不见,对世民也是如此,多半是认为做了该做的事情,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地位。”

李渊叹道:“建成,你这句话说的太对了。玄霸这孩子,自幼聪颖,远胜常人。但心高气傲却是最大的一个缺点,为父其实也想对他重用,但玄霸从未领军,虽说是熟读兵书,但不过纸上谈兵。为父怕他和世民当年一样,重蹈覆辙。世民当年意气用事,折损了我太多的兵马,但那时候,我们无妨事,我可以让世民重新再来,可眼下我们已再也没有实力去折损,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建成恍然道:“原来如此,父皇为何不早说,倒让孩儿疑神疑鬼。玄霸当然是我的弟弟,旁人猜测或可,我这个做大哥的乱想,实在不应该。”

李渊眼中闪过异色,“建成,你到了河东,这些话不用说的,只记得稳妥为先就好。玄霸的事情,我来处理吧。你现在马上准备兵马,等雨停就要悄悄出兵,至于旗号,不必用你的旗号,我到时候自有安排。”

“父皇多半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李建成笑了起来。

李渊点点头,等李建成退下后,沉吟良久,这才吩咐道:“宣黄门侍郎来见。”

黄门侍郎就是温大雅。

温大雅是温氏三兄弟的老大,其弟温大临、温大有均有大才。这三兄弟在李渊首义之时,就已坚定不移的跟随,甚得李渊的器重。不过除温大雅荣升黄门侍郎外,温大临、温大有二人却是官职不显,但谁都知道,这三兄弟是为李渊的近臣。

温大雅赶来,施礼问,“圣上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李渊屏退左右,这才低声问,“朕让你准备的人手,现在如何了?”

温大雅谨慎道:“大临训练的人手眼下已有千余人之多,武技超群,对圣上绝对忠心耿耿。到现在,只等圣上吩咐。至于大有那面的连弩研制,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到现在已可应用。不过弩车的研制,还很需要时间。”

“弩车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渊叹道:“李靖到攻武关之时才用弩车,就是准备用来对付我们。不过弩车并非万能,要应对也非不可能的事情。对了……这些事情,除了你们三兄弟外,应该没有旁人知晓?”

温大雅道:“绝对没有旁人知晓,微臣得圣上吩咐,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极为秘密的情况下进行。”

“大雅,你命大临马上拨调五百人手做太子的亲兵,亲自护送太子前往河东,保护建成的安危。”李渊缓缓道。

温大雅立即点头,可多少有些疑惑,“太子身边素有重兵,这次慎重其事,可是有了变故?”

李渊淡淡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温大雅噤声,不敢多言。

李渊道:“朕命这五百人手在太子的身边,不仅是保护建成的安危,恐怕……还有他用。反正到时候,你们听朕的旨意就好。无论如何,只要朕的旨意一下,立刻执行。”

温大雅肃然点头,“圣上吩咐,微臣当严格遵从。”

李渊这才舒了口气,才要再吩咐什么,只听到外边有吵闹之声,不由大怒,喝道:“何事?”

宫人慌慌张张的进来道:“是齐王请见,圣上议事,我们只要他等等,他就在外叫嚷。”

李渊对谁都有主意,就对这个李元吉没有办法,向温大雅使个眼色,温大雅知趣退下。李元吉怒气冲冲的进来,几乎将温大雅撞个跟头。李渊本待呵斥,突然见到他脸上有五道血痕,不由一惊,问道:“元吉,谁伤的你?”

李元吉号啕大哭道:“父皇,孩儿几乎要见不到你了。”

李渊大惊,“元吉,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和我说说。”

李元吉哽咽道:“说了有什么用,爹爹也不会为我做主。除了娘亲,再也没有谁会疼我了。”

李渊被他哭的心烦,怒道:“到底何事,你快道来!”

“还不是那个观音……婢的缘故。我这脸,就是她抓的。”李元吉道。

“观音婢?”李渊微有诧异,立即醒悟过来,“你是说无垢?”原来长孙无垢的小名就叫做观音婢,不过自从嫁给了李世民后,也少有人如此称呼长孙无垢。李元吉咬牙切齿的这般称呼,显然是对长孙无垢恨极。见李元吉脸上血痕未干,就算好了,多半也要破相。李元吉本来长的就不算俊朗,这一下更显狰狞,李渊怒急,“无垢竟然伤你,来人,将长孙无垢抓来。”

儿子是亲生的,长孙无垢毕竟还是外人,儿子如此之伤,怎能不让李渊怒火攻心?

宫人才要传旨,又有人来报,“启禀圣上,长孙无忌携长孙无垢求见。”

李渊微愕,李元吉却扯着父亲的衣袖,哀声道:“父皇,他们……难道要到宫中杀我?”李渊心中微动,暗想长孙无垢本是贤良淑德,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儿媳,怎么会如此不顾大体伤了元吉,这中莫非有什么隐情?沉声问,“元吉,你老实交代,到底做了什么?”

李元吉叫屈道:“爹,我什么都没有做呀。”

这时长孙无忌已带妹妹赶到,长孙无垢本来出落的如出水芙蓉,可眼下仪容不整,梨花带雨,衣衫也被扯裂,露出玉臂。本来洁白如玉的手臂,眼下却青一块紫一块满是淤痕,李渊见了,心头一沉。长孙无忌远远跪倒,悲声道:“圣上,齐王劫持无垢,抢回府中,意图……”话到嘴边,悲愤满面,嗄声道:“请圣上给无忌、无垢个交代!”

李渊瞬间已明白了一切,脸色铁青!

第五九零节 非亲兄弟

李元吉见长孙无忌说出真相,喝道:“长孙无忌,圣上面前,你莫要信口雌黄!”

长孙无忌不理李元吉,怒对李渊道:“微臣若有一句谎言,愿受千刀万剐。”长孙无忌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实在因为这妹子是长孙家的掌上明珠,众人呵护还来不及,受李元吉欺辱,长孙无忌如何能善罢甘休。再说事关李世民,长孙无忌也不想善了。

李渊心头一沉,知道事情极为棘手。这件事他已经问不下去,这时候只能想解决之道才行。

没想到自己殚精竭虑的解决天下大事,却总被这些家事干扰,李渊怒火上涌,可见到李元吉脸上的疤痕,心中又是一软。对于这个儿子,为何如此疼爱,他是心知肚明。可长孙无忌代表长孙家族,长孙家是名门望族,如今理亏在自己,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在这时候惹长孙家怒火。李渊正左右为难之际,李元吉不知进退,叫道:“你胡说,我只是找观音婢闲聊几句,她看不起我,对我视而不见……我……”

李渊怒不可遏,回手一记耳光打下去。

‘啪’的一声响,李元吉没有防备,被一记耳光打倒在地,嘴角溢血。他眼中满是骇然之色,因为从记事以来,父亲对他从未没有下过如此重手!他虽桀骜,却一点不笨,知道这次李渊真的动了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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