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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1318)

武关失守原因很多,但很大的原因却在于李奉慈带兵出征,又引狼入室,李博义暗想过错都在李奉慈,自己何必为他背这个黑锅?

再说现在李奉慈已死,责任推到他身上也是无妨。主意打定,吩咐王要汉带兵抵抗唐军,自己谎称再去召集人马,趁旁人不备,已和段德操带着数千兵马从城西向峣关的方向逃去。

李奉慈、李博义良久不现,西梁军如何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叫道:“陇右王死了、西河王死了!”

声音轰天动地,城外传到城下,城下到了城中,再过片刻,武关已到处都是双王已死的消息。

唐军不见这两人出现,军心大乱,虽还有将领指挥,又如何抵抗住西梁军的猛攻。西梁军攻势凶猛,不但攻破了城头,很快又攻破了城门,大军长驱直入,唐军败散,有降有逃。李靖早已到了武关前,见大局已定,带兵入城。西梁军欢呼一片,唐军跪拜,只求不杀。城中百姓都是关门闭户,只怕对方屠城。

李靖下令三军不得扰民,命张亮先遣探路,却独自接见了一人,那人面色红润,却是王家米店的掌柜,见李靖前来,慌忙跪倒道:“参见李将军。”

李将军伸手扶起掌柜,说道:“这次破城,你们这些商人,当记头功。可……消息只怕会传到关中,那些人可有准备?”

王掌柜道:“李将军但请放心,袁先生早就安排好一切,王家米店虽有损失,但主要人手都已撤离,再说袁先生给我们的补偿,足够我们再起炉灶。”

李将军点点头,“若中原都如你等般爱国,何愁大事不成?我定当将你的事迹禀告西梁王,你放心,东都绝不会亏待你等。”

王掌柜胖脸放光,心中骄傲中又带有得意。原来在李玄霸算计河北之后,萧布衣马上和袁岚定计,已筹划反攻一事。眼下中原的商人虽是还不起眼,但地位已大幅度提升,萧布衣请袁岚借经商之名,把蚂蚁开始向关中输送,以备将来攻打关中的时候,起到奇效。攻克武关因素很多,但当初袁岚的准备内应也的确可计一大功。王掌柜虽损失了关中的生意,但以后若天下一统,王家米店的招牌那可是御赐,可谓财源滚滚。

李靖吩咐兵士,护送王掌柜回去,这时有兵士前来禀告,“启禀李将军,郭孝恪已率骑兵三千赶到。”

李靖欣喜道:“快请。”

郭孝恪来见,经多年战事,那个指点江山的骁将更加沉稳,见李靖后,单膝跪倒道:“李将军,张大人令我先率骑兵三千来援,也带来了李将军所需之物,张公瑾将军的大军随后就到。才知晓李将军已攻克武关,可喜可贺,却不知道下一步的目标是哪里?”

李靖微微一笑,“这个已无须多问,当然是峣关!我正愁攻城之器不足,你能带我所需之物赶到,攻下峣关把握当是大增!”

第五七八节 破城弩

李靖、郭孝恪商议之际,李博义惶惶如丧家之犬,带着数千兵马直奔峣关而逃。好在李靖急于整顿武关,筹划运兵,再加上要输送军资,并没有像对付李奉慈一样穷追猛打。李博义一路无事,等到深夜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峣关。

峣关位于武关之西,处于峣岭、蒉山之间,是从襄阳等地入关中的第二道门户。峣关和武关一样,亦是地势险恶,可气势恢宏,要远胜武关。峣关之前地势倒是开阔,也比武关之东宽敞了许多。

李渊在占据关中后,又将峣关扩建,增强了城防,夯实了城墙,甚至在城门、城角容易受到攻击之处多加大石垒砌,以加固夯土城池的坚固。峣关可称得上城高墙厚,再加上有三万精兵把守,李渊对此可说是极为放心。

李博义费劲良久的气力,这才让城兵暂时相信他是陇西王,可并不放他的大军进城,先吊下个竹篮,把李博义吊上了城头。

李博义又惊又怒,还只能自我安慰,心道山南王、郑王毕竟还是老姜,比李奉慈要老辣。等到验明正身,城兵又见远处并无敌兵,这才开了城门,放唐军入城。李博义径直去见李叔良、李德良二人,只见到王府灯火通明,又是一怔,进了王府,李博义揉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李叔良下首处坐着一人,正是李奉慈!

“奉慈,你还活着?”李博义又惊又喜道。

李奉慈脸色古怪,“当然还活着,博义,你很希望我死吗?”

李博义怫然不悦,“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守在城头,怎么突然不见?”

李叔良、李德良都是脸色沉重,他们算是李博义的叔辈,是为亲生兄弟,虽和李博义都是封王,但因门第观念,李博义还是要以晚辈的礼节参见。

李叔良沉声道:“博义,听奉慈说,因为你开城延误时机,这才让西梁军乘虚而入?”

李博义脸色苍白,“那……那是……”

“你只要说是不是?”

李博义看了李奉慈一眼,舒口气道:“是。”

李德良问道:“听奉慈说,你因为大意,让西梁军的内应烧了投石机,以至于无法抵抗对手的猛攻?”

李博义握紧了拳头,“是!可是……”

“好,我们知道了!”李叔良道:“你回去休息吧。”

“可是……”李博义心中郁闷的无与伦比,还想辩解。李叔良摆摆手道:“博义,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只要提醒你记住这两点,这是教训,我们不能失败了,还不知道教训。其余的事情,不用多说了。”

李博义无从辩解,知道李奉慈为推卸责任,竟然不顾兄弟之情,把失武关的黑锅都扣在他脑袋上,心中暗恨,忿忿而退。李奉慈等李博义不见,这才道:“多谢两位叔叔看在我面子上不责怪博义。”

李叔良摇头道:“博义还是年轻,奉慈,这次兵败,你的过错还小些。若他和你一样,武关怎么能说破就破?”

李奉慈连连点头,“可……对手实在很是凶悍,又十分狡猾。两位叔叔可要多加防备。”

李叔良傲然道:“我们和你们不同,峣关也不是武关!”

李奉慈不敢多言,也只能讪讪而退。李德良多少沉稳些,“他们的火箭带刺鼻烟雾的攻法倒是别具一格,要抓紧让军医想些对策,可别阴沟中翻船。”

李叔良点头道:“我已让军医着手准备,城中所有的百姓在最近的日子,绝不能擅自出门,生意都要暂停!至于王家米店,怕引起百姓不安,也暂时密切监视,而不抓起来。现在奉慈的错误我们不能再犯,要全盘防备,就不信他们有三头六臂,能够再下峣关。”原来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知道对手领军的是谁,只从李奉慈口中得知,西梁军来势汹涌,人多势众。

李德良问,“可毕竟任由他来攻,我等总处于被动。若是出兵迎战,看看他们的虚实,不知如何?”

李叔良半晌才道:“我们只求守住城池,扼住通往关中之路。只要西梁军过不去,已算胜利,奉慈、博义并非平庸之辈,他们不能抵挡,若依我之见,还是稳中求胜的好。”

李德良赞同道:“大哥所言极是。”

二人看似狂妄,毕竟还是怕重蹈覆辙,在侄子面前虽有狂态,暗地却是小心谨慎。接着又商议守城的器械,投石机、滚油、火箭、羽箭之流都要准备充足,同时又早派兵士向蓝关、西京传警,这一番准备,当算是万无一失。

李叔良自豪道:“兄弟,我们这番准备,西梁军若来,当铩羽而归。就算西京不来援助,也最少能撑上一年。”

李德良想了半晌,也觉得再无忧虑,连连点头。二人哈哈大笑,回去安歇,等到清晨的时候,西梁军并没有如期而来,两兄弟又觉得李奉慈多少有些言过其实。

对于李奉慈的夸大其词,两兄弟都觉得情有可原,毕竟要想推卸责任,总要形容对手凶猛。对手要和猪一样的蠢,你若被他打败,岂不是连猪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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