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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118)

第一零一节 争锋

索柯突先发制人,抢先举荐萧布衣,羊吐屯差点被他噎的断气。

羊吐屯久在可敦身边,如何不明白可敦的心思。前日萧布衣立下大功后,听可敦的口气就知道她颇为欣赏。可敦好面子,但是爱才,很有把萧布衣招至麾下的意思。今日召见萧布衣,羊吐屯本来就要举荐萧布衣为千夫长,没有想到索柯突抢先说出,实在让他郁闷的无与伦比。

“臣下不敢苟同。”羊吐屯现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哦?”可敦问道,“那依照羊卿家之意,吾该如何赏赐萧布衣?”

羊吐屯眼珠一转,“臣下觉得布衣虽勇,但让人赞赏的却是急智。他在可敦被困之时能献上良策,周到全面,不可多得。这种人才文武双全,只做个千夫长似乎屈才,如果能留在可敦身边护卫出谋划策,说不定会更有用处。”

众商人群情动容,显然都知道留在可敦身边发展更大一些,萧布衣短短的几天就是身价倍增,饶是对他器重的商人都是意料不到。袁岚却是恨不得马上回转汝南,把女儿拎到这里让萧布衣好好看看,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此间事了,定然再隆重的提提婚事,只是这个萧布衣真的留在可敦身边,那可如何是好?

“刘先生,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可敦目光一转,已经落在刘文静的身上。

刘文静微笑施礼,“两位大人都是一片厚爱之心,只是依我来看,此事倒需要从长计议。”

众人一愣,萧布衣认真看了刘文静一眼,发现他表情和善,但是有如胶水硬化出来的笑容,官方的居多。

“刘先生此言何意?”可敦有些不解,“赏罚分明才能让上下齐心,萧布衣救人在先,解围困在后,出生入死,如果不赏,不要说手下寒心,恐怕就算是吾也会过意不去。”

刘文静拱手道:“我只怕可敦给萧布衣个千夫长的官做才是赏罚不明。”

众人哗然,都觉得刘文静不通情理,萧布衣却觉得有趣,倒希望他能说服可敦,什么千夫长百夫长,他都统统不放在心上。他对在可敦帐下为官从来没有兴趣,就算要抱大腿,他也会去抱李渊的大腿,怎么会留在这里。只是这个刘文静不买羊吐屯和索柯突的面子,不知道针对自己还是针对那两个大人。

官场明争暗斗萧布衣倒听的多了,并不想掺和进去。刘文静说可敦赏罚不明,可敦并没有恼怒,只是和声问道:“刘先生此言何解。”

“千夫长一职,都需战功赫赫之人才能担任,就算是留在可敦身边之人,也是多年来忠心耿耿,一片赤诚。文静也是布衣,虽蒙可敦器重,却也不敢担任职位,只怕没有寸功,让多年跟随可敦的老臣心生不满。萧布衣虽然两次立功,却不过是机缘巧合,如果贸然到了千夫长的职位,只怕草原那些勇士多半不服,让多年兢兢业业的功臣寒心。”刘文静不急不缓,真诚道:“譬如说哥特塔克,这次也是冒死杀出重围以求救兵,如今可敦独重萧布衣一人,哥特虽然不说,内心也不敢对可敦不满,但我想谁都知道哥特功劳和勇气实在不让萧布衣。”

他一番话说下来,扯到了哥特,羊吐屯和索柯突虽然有心拉拢萧布衣,一时间倒不好得罪哥特,众商人虽然不明所以,却都为萧布衣抱不平。只是他们人微言轻,在这里实在算不了什么,只能沉默。

“哥特,你意下如何,又有什么打算?”可敦柔声道。

哥特早早的出列,拱手道:“可敦,哥特并无争功之意,可却觉得刘先生说的大有道理。上次射鹿一事,因为中途出了变故,哥特虽然射中野鹿,克丽丝却总觉得哥特比不过萧布衣,哥特别无所求,也不求封赏,只请可敦允许哥特再和萧布衣赛上一场。”

众商人听到,都是愤愤不平,暗道你一句别无所求,再加上刘文静的勇士不服,难道就能抹杀萧布衣出生入死的功劳?你们若对萧布衣没有什么表示,这才是真正让人寒心的事情。只是他们不知道可敦的心意,整个商队又指望可敦,利益攸关,不敢多嘴。

“萧布衣,你希望要什么赏赐?”可敦终于问到正主。

萧布衣出列施礼,“可敦此次狩猎安然无恙,只是倚仗可敦洪福,布衣退敌不过是侥幸为之。刘先生说的不错,布衣不敢居功。只是布衣却还想有所要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可敦缓缓道:“萧布衣你尽管说来。”

萧布衣嘴角浮出微笑,长鞠一躬,缓缓道:“布衣只求可敦吉祥如意,也求商队平安顺利。”

刘文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不由的重新审读起这个萧布衣。

羊吐屯和索柯突互望一眼,也都是大为错愕,二人都是心想,此人马屁拍的极为周到不露痕迹,多方并不得罪,实为官场中难得的人才。只是如此一来,为他求得功名的想法看来只能放放。

众商人虽然唯利是图,听到萧布衣这话,不知道他决意不想趟浑水,只以为他为了大伙放弃了一切,心中感动,眼泪差点掉了出来。林士直和几商人互望一眼,躬身出列,齐声道:“布衣心愿实为我们的心愿,我们只求可敦吉祥如意,塔克大婚顺利。”

可敦高高在上,沉吟半晌才道:“你们一片诚心,定能如愿。”

众商人都是大喜,知道可敦这一句话已经敲定所有的商人绝对不会空手而回。至于萧布衣,他的确损失了一些,不过如果回转,众人当必厚厚的补偿,不在话下。

“至于哥特塔克所说之事……”可敦才一犹豫,哥特已经沉声道:“还请可敦恩准。”

“萧布衣,你意下如何?”可敦询问道。

萧布衣心中微恼,暗道你小子真的不知道好歹,老子看在可敦面子上让你一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我是好心,你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不成。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难道你老子没有教你,你做你的新郎官,我做我的生意人,何苦一定要分个输赢胜负?面子是别人给的,脸可是自己丢的,你若真的想要丢脸,我倒可以如你所愿!

见到萧布衣沉吟不语,可敦轻声道:“布衣如果不愿,那也就算了。”

众人又是心中一动,暗道可敦素来威严,如此商量的口气倒也少见。估计也是因为见到如此功臣不赏,多少有些内疚的缘故。只是如此一来,这个刘文静什么来头,倒要让人好好琢磨。

萧布衣微笑道:“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不知道塔克要比什么,不知道是箭术还是骑马?”

塔克一愕,摇头道:“这两样都已经比过,再比什么味道。”

见到萧布衣眼中光芒闪动,哥特心中凛然。他亲眼目睹萧布衣马快如飞,知道就算青霄已死,自己和他比试也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他独立在千军之下擒下莫古德,就算刘文静如何贬低,萧布衣如何自谦,只要脑袋不被门板夹过,都会知道这里没有什么侥幸的成分,凭借的是真实武功。既然如此,他虽然武功不差,要和萧布衣比武也是心中没底。

萧布衣主动提起箭术和骑马,只因为这两样最为擅长,本想用激将之法让塔克入套,没有想到他不为所动,倒有些意外。

“草原最重英雄,不比箭术,不比骑马,那哥特你要比什么?”可敦有些奇怪道。

哥特早有打算,沉声道:“哥特听说萧布衣擒得莫古德,武功之高不言而喻。只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要分出高下,不免伤了和气。”

众商人都是鄙夷,心想到底是蛮人,自比猛虎,倒不谦虚。你若是真怕伤了和气,还比个什么?可敦大帐内多为中原人士,哥特说起中原话也是不差,想必是因为克丽丝的原因,可他学了中原话,却运用的多少不伦不类。

“你要比什么,直说无妨。”可敦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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