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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1154)

罗士信却摇头道:“我等不同,眼下军士齐心,士气如虹。他若来攻,不如将计就计的掩杀,可败西梁军。”

窦建德见群情激奋,不忍拂众人之意,微微点头道:“君明,你选二百兄弟和西梁军一战。”苏定方、罗士信当下悄然退下,已号令手下兵士退后扼住阵脚。窦建德这才扬声道:“西梁王有意,本王奉陪。”

他话音落地,萧布衣喝道:“好!”

二人都是心知肚明,眼下一战,看似人少,却是斗机心、斗士气、斗勇猛。窦建德若用大军对战萧布衣,没有太多的把握。可若说对阵二百兄弟,不信败不了萧布衣。

阮君明领命,众将领均是精神一振,知道阮君明在众将领中,武功高绝,有他领队,当不虞有败。

阮君明已选好了二百勇士,这些人个个都是刀头舔血,身经百战之辈,虎视对岸。

萧布衣圈马回转,喝道:“张济何在?”

张济挺身而出,沉声道:“属下在。”

“本王命你带二百勇士,对决河北勇士,不知可有信心?”萧布衣问道。

张济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属下并无信心必胜,只有信心不辱西梁王使命!”

萧布衣眼露赞赏之意,见河北军已缓缓撤退,贾润甫低声道:“西梁王,河北军退却,我等若趁机而攻,或有胜机。”

萧布衣凝望对岸片刻,叹道:“他们既有防备,不攻也罢。”

他征战多年,如何看不出,对手虽是撤退,却是蕴含杀机,不要说还有一条汜水横亘,就算一马平川,轻易追击也没有胜出的把握。

苻坚败退,只因为军心已散,河北军眼下气势正酣,和往事不可相提并论。

令旗招展,金鼓响动,西梁大军缓缓退却,盏茶功夫,已到八百步之外,给岸边留出诺大的场地。

河北军亦是如此,等大军退后,只听风鼓大旗,猎猎作响,两岸各余二百勇士,在万军之中,显的异常的清冷渺寂。

两岸勇士均知道,这场对决,肩负着两军的士气,绝不能败!

阮君明和手下二百河北军,均是手持长枪,腰佩利刃,背负长弓,鞍上长箭盾牌,整装待发。这些人所配备,已是河北军最精良的战备,这些人所肩负,亦是身后河北军十数万大军的期冀。

西梁军已成不败的神话,阮君明就肩负着打破这个神话的梦想。

此战若胜,河北军再不用畏惧西梁铁骑。

张济人在马上,凝望对岸,脸色若冰,双眸凝寒。他身后二百勇士,个个手持长槊,除此之外,装备和河北军并无两样。

魏征忍不住问,“西梁王,我们可有必胜的把握?”

萧布衣双眸闪亮,凝声道:“河北军自恃勇猛,今日,我们就要在单兵上胜之,以击信心!”

两岸陡然间鼓声大作,地动山摇,均为已方勇士鼓劲。张济、阮君明几乎同时催马,踏入汜水。

二人身后勇士相随,荷荷吼声,一时间马踏河水,浪花激荡,明亮的汜水沸腾翻滚,正阳一耀,晶晶闪亮,无数水滴激在半空,宛若情人眼中依恋的眼泪,又如丈夫心中翻滚的豪情!

第五零九节 冷血

两军勇士对决,萧布衣并没有动用铁甲骑兵。

实际上,他此次出动骑兵虽众,足有万余,现在手上可用的不过是千余铁甲骑兵。

征伐多年,萧布衣早有准备,再加上大隋中原的马场尽归他手,以往的精心准备,萧布衣无论从兵力或者马匹数量上,都是远超他人。

可铁甲骑兵百战百胜,为不辱威名,萧布衣素来择选严格,宁缺毋滥。

徐世绩训精兵,练骑兵,铁甲骑兵的每匹战马,都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神俊非常。这样的举措下,铁甲骑兵并不算多,而且多数用于东平、江都和河东三地。

手中的千余铁骑,萧布衣当用在最关键之时。

河北军铁骑未动,他当不会让对手看清楚已方铁骑的实力。

铁甲骑兵能够称雄天下,一靠阵法,二靠速度,而很关键的一点却是在乎神秘。每次被铁甲骑兵击败的对手,都是心惊胆寒,看不清虚实。如此张扬下去,以讹传讹,对方未战已胆寒三分。

可如今万马千军注视之下,萧布衣绝不会将铁骑的犀利之处话于窦建德知,更不想轻易演给窦建德看。

虽没有动用铁甲骑兵,可萧布衣还有胜出的把握。因为马虽不是百里挑一,人却是千中选一!

东都百万中人选数千勇士,萧布衣这次带来,更是精中选精。他相信,张济等人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

两方战马捡浅水处趟过,速度仿佛,转瞬就要冲到河心之处。

张济众人虽有弓,却未摘,实在是双方虽奔在河中,可速度均是奇快,只怕不等挽弓,人已到眼前。阮君明身经百战,亦是算出距离不妥,觉得长弓累赘,握抢凝望前方。

双方一冲,转瞬面面相望,可见到彼此的冷意。

铁枪如林,长槊泛寒,窦建德见了,心中微寒。相对之下,河北军气势已稍差一筹。长槊远比铁枪要威猛许多,可要想灵活使用,非寻常兵士可以做到。萧布衣有此提议,竟然能找二百个如此威猛的长槊手,显然有备而来。

窦建德见到对方手持长槊的时候,就已心中警惕,可这一战,他不能不接。

他不接,手下兄弟不让。他虽是长乐王,可一生都是为兄弟们的快乐奔波。

他号长乐,只因为他想兄弟们长乐,而他却是从未享受过什么。他到现在,节俭依旧,忧心依旧。

有时候,丈夫做事,本来就是身不由己。

窦建德并不知道,西梁这些勇士,使用长槊,不过是最根本的入选功夫。他若知道结果,他就算忍受萧布衣的讥诮,也不会让阮君明过河对决。

可是他不知道!

张济人在最前,伸手摘下盾牌。手中长槊平起,探出半个马头。马槊握在铁铸般的手上,没有丝毫颤动。落花流水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阮君明。

双军终于碰到,长槊铁枪几乎同一时刻出击!

就算是萧布衣见到,都是双眉一扬,握紧双拳。从马儿奔势来看,河北军果然名不虚传。

点点寒光,映在水面,阳光一耀,泛起凄艳的红。天地间好像有了那么一刻的静,转瞬轰然大响,战马悲嘶。

阮君明一枪刺出,就觉不妥。他拼的速度,想要在张济出击之前,一枪杀死张济。可他小瞧了敌人,高看了自己。

并非阮君明轻敌,而是他根本都没有听过张济这个名字。

他知道,眼下西梁王手下的名将均是在外,这个张济,或许不过是个亲卫的角色。

阮君明武功不差,可以说是在河北军中已出类拔萃,不然窦建德也不会派他对敌西梁军。擒贼擒王、临阵斩将无疑最杀对手士气之事,张济瞄准阮君明之时,阮君明何尝不知道,张济是西梁军此行的头领。

他一枪取的是张济的胸膛,他有信心,能将张济连人带甲刺个对穿。可张济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张济提盾挡在胸前。

‘当’的一声大响后,长枪击中铁盾,划出一溜儿火星。张济马上晃了两晃,却几乎在同时,一槊击中了阮君明的战马。

阮君明意料不到,回防不及!他算准了张济的千般变化,也有信心将攻击挡下,却没有想到他是擒贼擒王,张济却是杀人杀马。

长槊洞穿了战马的胸口,斜插出腹,几乎没有停顿的戳进戳出,鲜血如泉般的喷出,凄艳壮烈。战马惨死,斜冲摔在明亮的河水上,瞬间染红了河水,激起滔天的波浪。

马势极快,快的张济甚至拔不出马身上的长槊,阮君明反应奇快,在战马栽倒那一刻,已凌空跃起,扑向张济。

张济弃槊拔刀,一刀挥出,似匹练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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