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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私语时(28)

“为什么?我又不会邪术,又不能让你跟我说几句话后乖乖把门打开放我走——不对,就算你想放我走,我也不走,还没走出大门就被打死了。”

“容爷是这么说的,我不会去问他原因。”

赵思语道:“这你就不对了,做人要有主见,不能容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最主要的是,你自己想要什么。”她停顿一下,又问:“你知道晚饭吃什么吗?”

“晚饭是厨师提前排好菜单的,我没看过。”送饭的女人把门上的小窗口合上,“赵小姐,我真的不能跟你多说话。”

赵思语连忙阻止她这个动作:“别急别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晚饭可以点菜吗?”

回应她的只剩下钥匙落锁的声音。

赵思语百无聊赖,既不能找外面的人聊天,也不能跟里面的人聊天,只能坐在墙边数蘑菇,这样的日子再多几天,她一定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为闲得发慌而憋死的人。她坐在那里,一手扯着窗帘,时不时拉进来又再拉出去。窗帘布是咖啡色的,不透光性很好。

她玩了一阵子窗帘,忽然领悟过来,搬过一张床头柜,踩在上面,直接把窗帘上的挂钩都弄散了,大幅的窗帘立刻铺散在地面上。她抓起窗帘的一头,用力一抖,只听当得一声,一个黑色的物体飞了出去。

赵思语把它捡起来,放在手中看了看,果然是针孔式摄像头,她现在应该怎么处理它?

她想了想,冲着摄像头做了个鬼脸,走进淋浴间,把出水口的地漏打开,直接把它扔进了下水道里。

——

近傍晚边,夏臻醒过来,看上去脸色还是不太好。他知道自己的伤口长时间不处理,难免会有发热的症状,他现在觉得浑身酸痛。他在睡梦中一直听见赵思语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几乎就没有安静下来的时刻。

他转过头看着被封死的窗边,窗帘全部都被扯了下来,他便大致猜测到在他昏睡的时间内,她到底干了什么:“你把摄像头拆下来了?”

“是啊,”赵思语笑着回答,“其实我昨天就在找摄像头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今天才想到会不

会装在窗帘之间——毕竟这个窗帘的颜色这么深,也的确是装针孔的好地方。”

夏臻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算是微笑的表情:“我是忘记跟你说了,其实找不找得到摄像头都无所谓,就算找到了也最好当作没看见。”

赵思语不明所以。可是等到她看到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七点,而送晚饭的人还没有来,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转过身看着夏臻:“他们不是这么记仇吧,是他们自己把针孔摄像头装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我就顺手把它拆下来了,那又怎么样?”

夏臻有气无力地回答:“所以我说根本没有必要把摄像头拆下来,你拆下来了,他们立刻就会发现,你说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都没办法把它再装回去。”赵思语嘟着嘴,实在愉快不起来,如

果没有这顿晚饭,她就要饿到明天早上,也许早饭也没有,那就要等中饭了。

夏臻抬起手,在她的嘴唇上一按:“这么大个人了,不要故意做出小孩子才该有的表情。”

赵思语爬到床的另一边,拿起之前送来的那碟巧克力杏仁饼:“你再跟我作对,就没有东西吃。”

夏臻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反正我不饿。”

他的确是一点都不觉得饿,只觉得骨头酸痛,浑身发冷。

他不吃东西,赵思语又不乐意了:“你不想吃,那可不行,难道你准备辟谷成仙了吗?”她见夏臻没有任何回应,又凑近过去:“来,吃一口吧吃一口。”

她还有心情撒娇耍赖,的确是心很大。夏臻睁开眼凝视了她片刻:“你自己吃吧,你不是饿了吗?”

赵思语察言观色:“你真的没问题?”她伸手过去,在他额头上探了探:“啊,好像有点烫,你发烧了?”

夏臻没有回答,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只看见她的嘴巴在那里一张一张,却又听不清半点声音。

——

赵思语觉得自己就要被吓坏了,忙把盘里的饼干都倒在托盘里,拿起盘子就用力去敲门。她知道外面的人很难听清里面的人在说话,只好用这种敲门的方式,去吸引人过来。她连着敲了好一会儿,只觉得手臂发软,抬手一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几乎要气晕过去。

她敲了半小时的门,竟然没有人应。难道这里面的人都不见了吗?

她只得继续孜孜不倦地敲门,总算有脚步声靠近这里,她手上的动作不停,终于有人把钥匙插-入锁孔。

这回来开门的是容四。

他穿着睡衣,披着西装外套,打开门看见她时,脸上露出了些微无奈的表情:“你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我还以为要出人命了。”

赵思语急道:“真的要出人命了,夏臻刚才昏过去了。”

“是吗?”他抬起手,示意身后的保镖留在屋子外面,自己走了进去。容四走到床边,直接伸手按到颈动脉处,停顿片刻:“没有问题,还有脉搏。”

“当然还有脉搏,如果没有了,岂不是要宣告死亡?”

容四笑着回答:“其实送他进来的时候,我就检查过他的伤口,坚持几天不去医院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他的体质还不错。”

赵思语顿时觉得跟眼前的男人根本无法沟通。她从前向来觉得,只有可能是别人跟不上她的脑回路,结果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容四也是个不容易沟通的人。

容四退到门口,忽然又道:“这样吧,我去拿点消炎药过来,你让他吃几片?”

容四去拿药的期间,门口的保镖依然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其实现在这个情况,别说多个保镖了,就算只有容四,她都不可能逃得出去。

容四很快就拿了药回来,又抛给她新的绑带和药水:“我要回去睡了,明天见。”

——

虽然外界断了粮食,可是有净水器,饮用水还是24小时供应的。赵思语把下午茶里的咖啡倒了,换成纯净水,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

但是接下来的问题却有点麻烦,夏臻还是半休克状态,她只有喂水给他。

她用了十分钟对接下来将要做的事做了心理准备,以壮士断腕的姿态拿起杯子,含了一口水,直接贴近夏臻的唇边。反正她的初吻已经没有了,也不差这一回。她用舌尖撬开他的唇,把水渡了进去——一切基本顺利,就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谁知她这一口水才刚喂完,就见夏臻猛得睁开眼,把她推开些距离,剧烈地咳嗽起来,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克制住:“你要……咳咳咳,喂水可以先把我叫醒过来……”

“我看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

“但是现实里这么做,会呛到气管里去。”夏臻又咳嗽了一阵,才停下来,很快便看到摆在床头柜上的那瓶消炎药,“这是……给我的?”

“是啊,容四那个小气鬼,我的意思是你都发热了,应该找个医生过来给你看一下。结果他只说给你一瓶消炎药就可以。”

夏臻微微一笑,拿过药瓶,看了看瓶身上的用量,就拧开瓶盖倒了四粒胶囊出来,直接和水吞服。他吃完药,又安慰她:“明天他们会把摄像头重新装上的,也会送饭进来,你不用担忧。”

赵思语现在担心的已经不是他们给不给送饭。既然容念慈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到,肯定是不会把他们活活饿死的,但就怕他还有别的招数。如果严刑逼供拷打之类的,她肯定是还没开始就要求饶的。

相比之下,饿她一顿还算是轻的了。

此时夜深人静,本是孤男寡女之间倾诉衷肠的好时机。赵思语关掉灯,在床的另一边躺下来,他们之间还有些距离。可是他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赵思语忽然觉得现在的处境很神奇,如果没有她被绑架这件事,可能现在还在跟夏臻的分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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