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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狗血虐文女配我反虐了男主(329)

作者: 不溯生 阅读记录

衔枝本闲散地坐在王座上,这回沉默了。

离爹下凡尘才几日,怎的裴既明就出事了?

衔枝不觉得他被刁难,这天上地下的谁敢真同他作对,八成是自己折磨自己。

可不知所踪…衔枝板正起脸,回绝了这仙众的打探:

“我不知他在何处,这蛮荒翻过来了也无他踪迹,天帝既然不说什么,那也与我无干。人间失去记忆那段本就是意外,这般谣传,还是仔细些帝君归来的态度。”

那仙众脸一僵,讪讪走了。

衔枝这才起身,照例去看阿皎。她还是不肯醒,衔枝静默,随后道:

“娘想去找爹么?我寻到了贺行知踪迹,不若你们三人正经地相知相识一场,省得遗憾。”

床褥里的姑娘睫羽一颤,衔枝见状笑一笑:

“你们的事自然由你们解决。待爹转完三千尘世归来你再做决断?他那样霸道的人肯松手本就难得。娘散心也好,找爹也好,只要不整日躺着自我麻痹,什么都好。”

那姑娘眼角忍不住滑下一道泪,小嘴撅了起来,忽地起身撞进衔枝怀里:

“和光啊,娘是不是犯贱呢?娘心里纠结,娘又恨他又离不开他。他那么畜生一个人,他有好多侍妾,他从前对我一点也不好…我同他窝在一块二十万年,叫时光磨平性子,我也不懂我到底恨还是爱。他一身不坑给我安排了这些路,我一点也不高兴,他死了算了!”

衔枝忍俊不禁,阿皎又道:

“在司夜的梦里,我是郡主,他是左相,他对我好得很,言听计从。那个我好像真心喜欢过他,可最后还是想逃婚。我也不知我拧巴什么劲,和光你没了情丝可真好,没了烦恼…”

衔枝一愣,阿皎抹完泪,从床里头掏出一只精美的木盒,红着眼睛打开,赫然是几样簇新的玩意。

阿皎一一数,一边带着浓重鼻音咕哝:

“这个是虎头帽,那个是拨浪鼓,还有草蚂蚱..毗颉也不知怎么保存的,这些年下来一点样都没变。几次我偷瞧过他夜里悄摸打开来看。我的那些怨气也就没了。我一直想问他,为何偏偏抓着我不放呢,为何就是我呢?他死也不吭声,就是不说。我还是去问问他吧…我还从没见过他失了记忆的模样,我要好好的耍他一耍!”

颜色半点不曾退却的小玩意一一摆在衔枝跟前,她难以置信,恍惚里迷了眼。

和毗蓝净释天里拿给小游魂玩的,一模一样。

阿皎把虎头帽拿起来比划,含着泪笑:

“真漂亮。也不知你被投进人间后有没有这些小玩意,说来都怪白相…”

衔枝封了许久的记忆随着阿皎的话渐渐拉开帷幕。她一瞬恍惚,哑声:

“有。”

阿皎惊喜:“是么?”

衔枝沉默,不仅有,还一模一样。被她一直带在身上,带去了仙门。

后来…弄丢了。

她忽然想到一点可能。

阿皎嘟囔:“还算有些良心。毗颉逼问过白相为什么故意给你取个衔枝做名字,多上不得台面。那白相在他身子里还敢嘴硬…”

衔枝霍地正色:“阿娘,我带你去看一看十方镜可好?”

阿皎不明所以,衔枝哄她:

“天上的人奈何不得我,恰好裴既明走了。”

阿皎迷迷糊糊被她带去,掀开那巨大的湖泊,衔枝抿唇,一口气将虎头帽蚂蚱拨浪鼓全都放了上去,捏一个溯洄术。

宽阔的湖面上,渐渐浮出一幕。

一身黑衣的少年恣意游走在宫墙下,却次次刻意避开冷宫的存在。反复一年,直到一次宫宴饮酒,他借着出来散酒气,精准去了冷宫,跳上了墙头。

里头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正赤着脚荡秋千,周遭围了一群鸟,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那黑衣少年静静地看,良久才走。这之后,日日偷来。

一直到那姑娘长到十五岁,少年也成了青年。任她与青梅竹马玩闹,却挑在最春光烂漫的一日,放走了买来训练多时的海东青。

那姑娘很快同它混熟,一树海棠花下,它刻意衔着海棠枝勾那姑娘追来。

恰恰好撞在青年怀中,落得满头花雨。

青年心绪波动地极大,却反手抱紧了她。

新婚夜,他抚着酣睡的姑娘,眉眼沉郁,却还是含笑轻叹:

“千辛万苦偷来了你。此世,我终于不再是毗颉的附属,你也不是他的侍妾。我们相知相依,是天定姻缘。”

几年后,姑娘登基,二人产下一女,取名却犯难。女帝翻了许多书,最后道:

“和光。”

青年却沉默,三日后,坚持将和光改成小字。

女帝不解,却也不觉不妥。

水纹浮动,衔枝见那男子波荡不休的心境,布满纠结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