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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狗血虐文女配我反虐了男主(25)

作者: 不溯生 阅读记录

清寒少年捻起一片乌漆嘛黑的药放在鼻下轻嗅着,思绪都在药上,随口道:“不比和光,生了一百零八张脸,一日换一张。还有一把转换自如的妙嗓。不知情的看了都要以为是戏班子里长大的台柱。”而非活在传说里的大晋太女。

她冷哼,皮笑肉不笑,嗓音这时显丝清越,尾音随语调上挑,荡啊荡地:

“原来哥哥也是会同人嘴上过招的啊。之前种种真叫我以为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呢。”

他听得这话,手上动作陡然顿了下,这才想起方才居然那样自然而然。手一紧,直接将那黄芪捏碎。他胸腔之中莫名升腾起一抹奇异,更多的是警醒。

他怎么会这样和讨人厌的楚衔枝说话?

忽地,他绀青一双眼不紧不慢朝她看来。

背着稀疏月光的姑娘长发坠腰,一张骨骼分明流畅的脸窝在发里,饱含不悦地对着他。环着手,农家粗布内衫松垮垮笼在她身上。

她站着,他坐着,仰脸入目竟是是隐约透光的纤细有力的腰肢。两弯月牙一样的弧度,中段有顿,却瞧出不是那些达官贵人般养尊处优养出来的软肉,反而…好似很是紧实。

是要睡的时候,外衫便脱了。恰在料子并不好,是以透出她身体的轮廓。

这一切一下子点醒了他,她是个姑娘。她即便是储君,即便是将领,即便身高腿长也和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全然不一样。

裴既明呼吸霍然一窒,倏地转过脸去。长发随他动作流淌,衣衫窸窣,他站了起来。两人相对,楚衔枝挑眉,微微抬头瞟他:“哥哥的腿又好了?”

黑夜漫漫,唯有丁点月光倔强地挤进这山野中的一方小屋来,月影婆娑,小小一间房里只有他们二人。拉出断断续续老长一条线。正巧不偏不倚抚上她的肩颈,落进他的眼中。

他耳根热着,恍然没听见她的打趣。只目光顺着那道银线的指引落到她修长的脖颈上,她很白。月光下更像是一片凝脂,丝毫不像在外领兵打仗的人。

裴既明的脑中突然毫无预兆地浮出一句“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楚衔枝见他骤然站着没动静了,嗯一声:

“重華兄这是怎么了?”

与寻常一样的嗓音一下将他拉回现实。他眸子一怔。眼前这挑眉睨他的哪里和这诗句符合。至多一个白罢了。裴既明喉头上下滚动,拉上粗布帘将窗子透来的光堵地严严实实,随后拿起一旁刘老大前头特地送来的草席铺好,便合衣躺了上去。

小屋里这下没了光。楚衔枝刚要再探他一探,就听一道与黑夜一样沉寂的声音淡道:

“伤寒未好,我先休息。太女自便。”

楚衔枝把床上碍事的药包粗略包好搁到樟木踏板上,意外地倒没怎么不爽他这突变的态度。随手扔了薄被到他身上,她扯过外衫盖好便合了眼。

她真有些困了,这些日子来终于有了张床能睡,怎能放过这机会。至于那个正伤寒的…一来,她是君,他是臣。虽则她并不想明面上摆出太女架子,可也没有僭越的道理。二来,她横竖在他心里不是好人,她也不屑做好人。是以这床是决计不会让的。将袖中的百辟理好,闭着眼懒懒一哼:

“那便明日见。”

一夜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空其中只有微小地快要听不见的平稳呼吸声。

裴既明缓缓睁开眼,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先前从药包里拿出的石菖蒲。

他垂着眸子,这会大约已是子时。

抚上身上的薄被,粗粝的质感刺着指心。裴既明悄然转头,床上那盖着粗布衫的姑娘正闭着眼睡地深沉,夜色深,看不清全貌。依稀可见侧脸的轮廓。

他沉默地端详一会,目光转下,床底下她藏了东西。

这药包放了不少助眠的草药。好在没有真枕着,否则两人都要昏睡。

楚衔枝这般多少受了些影响,不过应当不深。

裴既明一下捏紧了手中的石菖蒲,眸色陡然转深。

他竟然想知道,大晋太女楚衔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初看,觉她孤傲,杀伐果决。再见,她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派。和印象里的太女一下对上。可后来…她不加掩饰自己的阴毒,狡黠,心机,多变。有时甚至像爱整蛊的顽童般恶劣幼稚。即便是寻常百姓也难有如此性格。更何况她还是这九州最强大的皇朝的储君。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也从未想到过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人的俘虏。

在真正遇到她之前,连裴既明一直认为既为储君,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便要严格律己,事事争取做到明正,不可出错,待人更需用心。他自认为做到了上述大半,也听得楚衔枝这个太女做到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