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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506)

没钱不好办事,皇帝也头痛。

兴平帝到底刹住了脚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大喘气儿:“真是……真是气死我了,这孩子就是在给那奸诈的小丫头出气罢!”

兴平帝气得牙痒痒的:“那个丫头到底哪里好了,也就是个寻常相貌,还奸诈狡猾得很,明明应了朕不对笙儿乱说话,朕圣旨都给了她,如今居然敢对朕食言!”

鲁公公又再次大叹气:“我的陛下,您不会真以为就算小夫人不说,这事儿能瞒住三爷罢。”

兴平帝愣了冷,好一会,他才苦笑了起来:“是……是朕糊涂了,被那小丫头摆了一道,就笙儿如今的本事,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说来这皇位也真是只有这孩子……。”

“嘘!”鲁公公顾不得冒犯龙体,抬手一把捂住兴平帝的嘴,脸色发青地哀求:“陛下,这话说不得,说不得,说了要出事的,奴才知道您疼三爷更甚亲生皇子,但您明明知道三爷根本不想……。”

不想什么,他没有说完,但是兴平帝心知肚明。

他闭了闭眼,长长地叹了一声。

是的,有些东西,人人求之不得,却有人深恶痛绝,或者说根本不屑。

那个孩子一直都这么固执。

因为那是秋玉之想要的东西罢……

……

“老鲁啊,你有没有觉得笙儿越来越像长姐?”兴平远远地看着琴笙的轿子消失在宫门,有些惆怅。

琴笙的嘴唇与长姐最相似,都有唇瓣下那一记淡淡的樱花胎记一般的印记,如今当年的桀骜少年已经变得深沉如海,却让他找到了自己长姐身上那些影子。

老鲁暗自嘀咕,这三爷哪里就像明烈太女了,也许三爷还小的时候或许还有些相似。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

只是等着兴平帝惆怅完毕之后,老鲁忽然想起什么,附在皇帝耳边低声说了点什么:“是了,陛下,三爷与老奴说了一件事……。”

兴平帝闻言,便摆摆手:“笙儿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种小事,不过他既然这么吩咐了,想来也是有他的道理,就这么拟旨罢。”

老鲁笑眯眯:“是。”

……*……*……

琴笙看着手里的这块绿檀木料,目光有些悠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八十四章 秘密

他脱下手套,轻抚了下那木料,原本有些清冷的神情渐渐地变得温柔起来。

“主上,咱们回到了。”火曜掀开马车的车帘,抬手让琴笙扶着自己的手下来。

琴笙顺道吩咐:“是了,去准备一套刻刀来。”

火曜接过木料,颔首:“是。”

此时,月曜忽从扫雪院迎了出来,对琴笙行了礼,又低声在他耳边道:“最近苏家的人在探查小夫人的身世,已经查到夫人的义兄和义母身上了。”

琴笙动作一顿,淡淡一笑:“到底是历经多朝的定远老夫人。”

“属下可要底下人将线索掐断,把人送走?”月曜问。

琴笙妙目微闪,看向远处人间亭上对着他挥手的人儿,片刻之后道:“不必了,定远老夫人想查就让她查罢。”

月曜一愣,他可是记得琴笙之前可是完全不想让任何人触及楚瑜身世这块,如今怎么忽然改了主意。

但主上的话,就是命令,他自然不会违背。

只有琴笙自己才明白,他之所以不喜欢楚瑜知道她的身世,不过是心中私欲作祟罢了——

她生命里最大的一场危机秋玉之带去的,她的母亲也是死在那个男人手里,她的亲人恨秋玉之入骨。

虽然知道她是豁达的人,也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不是拘泥于世俗观念之人,但他并不想让任何人与任何事让她心中对他生出任何芥蒂来,一丝一毫都不想去赌。

也不想让所谓的‘亲人’分去她的任何注意力,她在这世上的亲人应当只有——他。

但前几日,她的那一番对于亲人的见地与想法,她的温存怀抱,却忽然让他释怀了。

“回来了?”窈窕娇俏的人影抱着一束腊梅从人间亭飞掠而下,正落在他的面前,仰头含笑看他,眉目灵动慧黠,仿佛雪化的精灵。

琴笙垂眸看着她,温柔一笑:“嗯,回来了。”

他的目光掠过她怀里漂亮的腊梅:“这梅花是……。”

他若是没有记错,这腊梅应该是种在人间里的唯一一颗极品五色腊梅,几年才难得开一次花,这丫头居然拔了下来?

“送你的。”楚瑜把怀里的花塞到琴笙怀里,笑嘻嘻地道:“鲜花赠美人,我一看到它们,就觉得很衬你,琴三小姐。”

自从那日后,她没事儿就喜欢打趣他。

琴笙闻言,眼角微微一跳,听到身后似有闷笑,他微微一侧脸,火曜与月曜却仿佛没事人一般,一脸平静。

琴笙暗自叹了一口气,抬手将她一扯:“用膳去罢。”

回去关上门再慢慢教育他的小妻子,他们有的是时间。

……*……*……

御史府

宣旨的太监走了以后,几名女官齐齐地看向陆锦年手里的圣旨,仿佛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很快,其中一个女官立刻抱拳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竟然成为明月女史一案的主审官。”

没错,方才的太监一张圣旨就是兴平帝指了陆锦年为南秦月一案的主审官。

“祝贺大人,这次定要那南秦月死无葬身之地,以报这么多年的仇怨。”另外一个女官也压抑不住兴奋地道。

南秦月和陆锦年一直都是政敌,作为朝堂上风头最健的两位女官,南秦月虽然声名不如陆锦年,官位也不如陆锦年高,但她久居宫中,更靠近太后,反而实惠得的更多,甚至隐约要压陆锦年一头。

两人在许多政见上也不同,陆锦年一直看不起南秦月的庶女出身和她的政见,为敌多年。

如今南秦月忽然一朝倒台,又落到了陆锦年手上,陆锦年想要收拾她简直太简单了。

可陆锦年看着那一卷明黄圣旨,却忽然抬手“啪”地一声,甩了一巴掌在那女官脸上,冷冷地道:“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假公济私,人品低劣的人么?”

那女官闻言,立刻跪了下去,惶惑地道:“大人恕罪,属下一时口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陆锦年看着那一卷圣旨,矜傲地道:“你们都听好了,本官身为御史台御史,一贯是尽忠尽节,这次审案绝不徇私,也不会枉法,冤枉一个好人,辜负朝廷的期待。”

说罢,她一转身在下属们敬仰的目光里拂袖而去。

只是无人看见她袖子下捏着那卷轴的手背,已是露出兴奋的青筋来,甚至微微颤抖。

到了下午,一辆马车便从御史府出来朝着大理寺飞驰而去。

“呵呵呵……。”陆锦年闭着眼,摸索着包裹着圣旨的锦盒,心情异常不错。

“大人廉洁奉公又耿直敢言的美名在外,连皇帝陛下都觉得您是审理此案的最佳人选呢,您如今根本不必去理会那不识趣的玉安县主。”一名女官为陆锦年倒了一杯茶。

几名心腹女官是知道陆锦年去寻楚瑜,打算将南秦月的许多把柄资料都交给她,借着她的手收拾南秦月,谁曾想却被楚瑜给赶了出来之事。

陆锦年讥诮地笑道:“哼,不是抬举的东西,不过是靠着男人罢了,上不得台面的蠢女人太多了。”

她顿了顿,冷嗤一声:“本来我还可以帮她更多事的,哪里知道她这般给脸不要脸。”

说罢,她摆了摆,暂时将楚瑜的事情抛到了脑后,随后眯起浮肿的眼皮,看向前方。

“大人,咱们到大理寺了。”陆锦年扶着女官的手下了车,大理寺丞早已领着人含笑在等候。

两人一番客气的打官腔交谈之后,大理寺丞就命人将她领导了大理寺的大狱里。

南秦月正坐在牢房的一角,闭目养神,这些天,已经没有人再来提审她了,也不知是否府邸里打了招呼,倒是有些干净的衣衫、被褥送进来,连吃食也好了不少,至少有热食甚至药物,让她将身上的伤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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