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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469)

可不是见了仙人么?

这位陛下如果剃掉胡子,再年轻个二三十岁,穿上白衣,和她右手边这位大仙岂不是也像六分?!

所以这才是令她心中大震的原因——琴笙这般相貌,难怪不愿进京,竟和兴平帝这般相似,没瞎了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有血缘关系,但却实非幸事,就算没有人想要做点什么文章,就算是琴笙看着皇帝陛下的模样,大约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去罢。

难怪廉亲王曾夸口道他的子侄多好相貌,如今看来这好容貌的遗传基因果然很强悍。

楚瑜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心中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楚瑜的马屁功夫那是在衙门里学的,虽然算不上有多高明,直白太过,庸俗太过,但是在兴平帝这种见惯了高明马屁功夫的帝王眼里,她的直白却也代表了率真。

何况面前的小姑娘大眼里亮晶晶,全不掩饰眼中的惊讶,更增加了真实性,让兴平帝心觉有趣,他摸着胡须温润地大笑了起来:“呵呵,琴笙,你这小妻子,倒实在是有趣得很。”

琴笙淡淡地弯起唇角道:“草民也觉得她是极有趣的,陛下既夸了人,不赏赐点什么东西么?”

楚瑜一愣,有点莫名地看着琴笙,她可从未见过清醒之后的琴笙跟谁说话这般无礼,他的狠从来都是掩在温润静雅之下的。

而且对象还是一国掌控生杀大权的皇帝陛下。

兴平帝一愣,竟不觉得琴笙这般说话有任何问题,反而愉快地笑了起来,眼里闪过兴味的光来:“好好,难得你开口,朕又是第一次见你的小媳妇,自然是要赏的。”

说着,他想了想,从自己腰上摘了一只玉佩下来直接递给楚瑜,笑道:“若是赏赐些俗物,想来琴笙也要嫌朕庸俗了,就这枚朕戴了三十年的玉佩罢,虽比不上琴笙有的那些,但到底也算是朕的随身之物。”

鲁公公见状,脸上瞬间露出震惊之色来,楚瑜瞥见他那表情,又听得这是皇帝随身多年之物,便知道这玩意怕是不好收,正想着如何拒绝。

但琴笙看着兴平帝拿出那块雕着青竹流水纹的白玉配,瞬间唇角一抿,眼神晦暗明,随后看向楚瑜淡淡地道:“小鱼,这是陛下的赠礼,谢恩收下罢了,随身戴上,以感陛下恩德。”

楚瑜何等乖觉之人,立刻明白这玩意儿收了,自己自有大好处,便立刻含笑对着皇帝恭恭敬敬福了福:“多谢陛下恩赐。”

随后,她抬手恭谨地接过了那一枚玉佩戴在了腰间。

兴平帝见她笑得眼儿弯弯,心中有些好笑,随后摆摆手:“鲁公公,送玉安县主到后宫去,太后老人家只怕等着看她,等急了。”

鲁公公立刻上前道:“是,县主,随老奴来。”

楚瑜一顿,看向琴笙,见他点点头,淡淡地道:“去罢,一会我去接你。”

她便含笑反手轻握了下他的手,示意他不必担心:“三爷,放心。”

随后,鲁公公就领着楚瑜离开了。

上书房内就只剩下了琴笙和兴平帝。

兴平帝看着琴笙片刻,神情有些复杂:“想不要你竟会向朕开口要东西,看来笙儿你很在乎那个小丫头。”

------题外话------

颓废了好久了,是不是该准备双更了

☆、第五十七章 子非鱼

“所以,相信陛下一定能管好你身边的那些人。”琴笙抬起琥珀眸淡淡地看着兴平帝,看似温润恭敬,只是话里的凉意却让兴平帝心中不寒而栗。

兴平帝静静看着面前的人许久,才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朕原以为你这性子真和他们说的那样变得温和醇厚,如今看来还是一如当年那般的桀骜。”

“草民是什么样的人,陛下应该很清楚,若是陛下无事,草民就告退了,至于江南那边的事务,红袖自会带着人按照老规矩与鲁公公和您身边的侍中们交接。”琴笙说完之后,垂下眸子,优雅地欠了下身子,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笙儿!”兴平帝看着他要离开,忍不住拔高了声线。

“陛下,还是唤草民琴笙比较好,毕竟草民连臣都不是,如何担得起您的厚爱。”琴笙停住脚步,温淡地道。

兴平帝看着琴笙修挑的背影,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些小心地问:“好,但朕还是想唤你一声子非可好,你这字还是当初朕赐的。”

兴平帝虽然为人温和,但是对待琴笙温和过度的态度,甚至超出他对自己子嗣和身边其他人的温和,若是落在其他人眼里只怕要道声——咄咄怪事,不知要生出多少流言来。

鲁公公站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轻得像是不存在一般,几乎让自己和身后的柱子融成了一体,往日里在宫中和朝前都是极有面子的皇帝近侍,此刻看起来就像一尊没有生命毫不起眼的雕像。

这宫里坐到他这个位置,若是没有点儿识趣的眼界力,不会装死,不会装乖,大概早已死得透透的。

只是鲁公公听着皇帝陛下那小心翼翼的声音,依然忍不住心中暗自感慨,当初就是因为陛下的这一份非同寻常的看重,宫里前朝就有过琴三爷是陛下遗落在外头的私生骨血,其生母才是陛下深爱之人的的流言,只是传过这些可笑流言的人,此刻只怕坟头草已经三丈高了罢。

“子非……?”兴平帝见琴笙虽然没有转过身来,却没有拒绝,有些苍老的眼底闪过一丝有些无奈而涩然的笑:“朕知道你这孩子还是在怪朕罢,当初朕就不该听了那些混账话,将你置于今日这等尴尬的位置,甚至连千城那孩子都被嫁给……。”

“陛下。”琴笙梭然转过身来,面色清冷地看着皇帝陛下,凉薄地道:“草民从那年离开上京之日,便已忘却前尘旧事,您又何必还还耿耿于怀,君不闻,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还是您很希望草民永远只记得那些寡恩之事。”

琴笙眼里的幽幽寒意和疏冷淡漠让兴平帝僵住了,满腹心事都吐不出口来,只看着琴笙怔怔然,心中却异常难受,最终那些积累了许久的问候和关怀都只变做一句:“子非,那小姑娘……待你可好?”

琴笙闻言,沉默了一会,忽然唇角弯起一点奇异的笑意:“内子……待我很好。”

琴笙的那点笑意如万里冰封的大地上春风掠过,冰雪消融,有流水温柔,竟让兴平帝和鲁公公都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疑心自己看错了。

但也不过片刻,琴笙便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淡冷的模样:“陛下,若无事,草民先告退去接内子。”

说罢,他也不去理会兴平帝是否应声,径自离开。

兴平帝见他离开,下意思地又有些焦灼地唤了一声:“子非……。”

琴笙脚步一顿,再次开口,声音幽凉如晦,仿佛从深渊里传来:“子非鱼,研制鱼之乐也,陛下曾以此意赐字,只是陛下莫忘了,秋子非此人早已死在漠北,尸骨早寒。”

他轻笑,笑声似染寒意如窗外大雪寒风,浸人心骨:“何苦还要拖出来鞭尸。”

说罢,他翩然离去。

兴平帝闻言,如遭雷击,只眼睁睁地看着那道修白的身影一闪,随后消失在上书房,只寒意却未散。

兴平帝站了不知多久,身子晃了晃,随后竟直接就往后倒了去。

鲁公公早有准备,迅速地冲了过来,一把接住了兴平帝的身子,满脸的焦灼:“陛下,陛下,太医……。”

“住口……朕不需要太医,你这老东西……休得自作主张。”兴平帝捂住胸口,有些难受地在鲁公公的扶持下到一边榻上坐下,好一会才缓了眼前的乌云。

“陛下啊,您这是何苦,既然三爷不愿提那些前尘旧事……唉。”鲁公公看着皇帝的脸色不好,一边去取了备好的药茶过来喂给兴平帝,一边替他揉着手上的**道,好让他舒缓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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