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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扬的红丝带(59)

作者: 哈尼歌者 阅读记录

事实上回到临江之初的阿彪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

因为之前,家境贫寒的他也没有多少可以相处的朋友。

阿彪这样的人,虽然天赋异禀,但柔弱的性格把别人对他的好出奇地放大了,以至于对社会人群缺乏好坏是非的判断。

所以回到临江以后,阿彪一步步陷入糖衣炮弹的围猎之中,逐步陷入x毒的泥沼不能自拔。

他幼稚的出世之道除了用自作孽不可活来形容外,还能用什么来注脚?

才华横溢的阿彪当年是有着他心目中的诗和远方的,刚刚回到临江的他的确创作了不少的歌曲,有些歌他在幸福歌舞厅唱过,有的歌他还没来得及演绎。

慢慢地,阿彪在幸福歌舞厅声誉鹊起,逐渐成为这里的王牌驻唱歌手,也簇拥了一众粉丝。

随着交际的扩大,阿彪的朋友圈越来越大。

后来在一次酒醒后,他才发现自己被什么人注射了毒品,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x毒者们有了交集。

现在,那个令人又恨又怕的艾滋病又缠上他了,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阿彪不怪任何人,他心里明镜似的,走到这一步,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艾滋病就是对他的“罪与罚”。

看着脚下滔滔的江水,阿彪想到很多。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毅然挪动了脚步。

就在他的右脚刚刚抬离地面,整个身子即将倾斜之际,有一个人从身后奋力抱住了他。

由于用力过猛,两人滚倒到江岸边的蒿草上。

夏苇愠怒道:

“阿彪,你这个懦夫,你一跳轻快了,一了百了啦,可是我咋办?”

阿彪绝望地看着夏苇,眼前的人和事恍恍惚惚的,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夏苇大声责问着:

“我真是瞎了狗眼,原来我一直苦苦追寻的恋人,竟然是个自暴自弃、自私自利的家伙,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阿彪目光呆滞,任凭夏苇如何出言激他,仿佛与他无关,就这样默默地承受着。

夏苇泪眼朦胧地看着阿彪:

“阿彪,你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原创歌手,你今天堕落到这样的地步,如果我真的唤不回你,那我也只能跟着你一块跳江了。”

夏苇说着就沿着江岸往水流湍急的江面飞奔过去。

不顾一切,毅然决然。

阿彪的出手异常的快速,就在夏苇要纵身一跃的瞬间,阿彪追随而至,拦腰截住了夏苇。

只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各上演了一次义无反顾的“跳江记”,又互为彼此地拦下了对方。

......

阿彪最终还是答应了去临江县强制戒毒所戒毒。

阿彪透过强制戒毒所的铁窗格栅,看到夏苇在大门外孜然一身地走远。

第36章 不可承受之重

社会上对艾滋病感染者的污名化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社会人群对艾滋病感染群体的称呼都会冠以艾滋的前缀,如艾滋男、艾滋女、艾滋妈妈、艾滋孕妇。

这是安朵经常听到的人们的议论——

“那个艾兹男,这回肯定和那个女的好不成了。”

“还好什么好,不被他感染艾滋病算这个女的家祖坟冒青烟了。”

“那个艾滋女,良心都给狗吃了,自己感染了还怀孕,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成艾滋儿了,可怜呐。”

社会关系也常常被打上艾滋的记号,如艾滋家庭、艾滋夫妻。

违法乱纪行为中被称作艾滋扒窃、艾滋犯罪团伙等。

这些称呼带有强烈的异己色彩,更加分化了艾滋病病毒感染人群和社会人群的分化。

这段时间,通过监测发现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赵安全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赵安全发现,自从监测结果出来后,很多人就找不到了。

要么是他们提供了假地址,要么转换了工作场所。

原来检测时候一直可以联系上的他们突然就人间蒸发了。

这让赵安全要找到他们犹如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后来,赵安全通过安朵的防艾办,组织召开了艾滋病防治工作联席会。

通过公安派出所、社区居委会、村委会多方联合,才把那些藏匿着的hiv阳性者一一找了出来。

当然这么多方人马参与寻找,安朵和赵安全也不会告诉他们找的人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这个事实,安朵给这次寻访活动冠于的理由是“查找恙虫病人”。

在艾滋病“病耻感”的笼罩下,保护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的隐私比什么都重要。

但尽管如此,当面对自己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这个结果的时候,很多人都非常地惧怕,感觉自己被“判了死缓”。

有的人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得了艾滋病,虽然心里明镜似的,但就是不敢勇于承认,承认了就连自己心理这关都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