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夏杀(55)+番外

四小时的车程,司机三个小时就到了。

叔叔出来付钱,拉起曾连喜,急忙往里面跑:“快,快。”

曾连喜不禁紧张起来。

到了病房的门前,方宏和医生说了什么,让曾连喜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陌生的老人。床头挂的牌子,显示这人的年龄只是中年,但是病魔将他折磨得很沧桑。

曾连喜想起,母亲离开的时候,也这样憔悴。

方宏和病人说:“哥,曾连喜来了,你的儿子来了。”

旁边站了两个女孩,手牵着手。她俩狐疑地看着他。

曾连喜低了低头。

这里的是一群陌生人,虽然他和病床上的人有血缘关系,但这是曾连喜记忆里的第一眼。

可能也是最后一面了。

病人很瘦,鼻子插着氧气管。颧骨凸了出来,额上的皱纹又深又紧。

只是这一眼,曾连喜已经把这人的模样刻入心底。

那人的眼珠子转了转,费力地抬起手。

方宏拉了曾连喜上前,把他的手放在病人的手上。

病人没有力气,勾了勾手指,很快就要撤走。

方宏赶紧把父子的两只手包在一起。

“早知如此,当初应该早点去找你。我以为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病人很虚弱,断断续续地说,“我和你妈一起凑钱买了套房子,很久了。当时房产证只入了我一个人的名字,离婚以后,你妈拿了首付钱就走。现在房子升值很多,我要走了,没什么能留给你的。那一套房子也是你妈的东西,我就留给你了。”

曾连喜看了看那两个女孩。

两个女孩衣着不凡,听完病人的话,她们也看向曾连喜。

彼此都没说话。

病人定定地看着曾连喜:“你长得和我年轻时候很像。”

曾连喜是看不出来了,因为病人瘦得两颊凹陷。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动了动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姥姥和母亲提起这个人时,总是一两句就结束,而且用的是贬义词。但看着枯槁的病人,曾连喜于心不忍。

正如曾姥姥所言,就算见到一个陌生人,他多少也有些动容。他只能说:“好好养病。”

病人愣了一下,像是笑了:“我离开得太早了,那时候你还没开口说话,能不能叫我一声‘爸’。”

曾连喜抿了抿嘴,一声不吭。

病人最终放开了他的手,转向那两个女孩。

她俩上前,喊:“爸。”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漂亮女人。她走到两个女孩身边,一边搂一个。

病人说:“我的东西都留给你了,只有那套旧房子是他的。你别为难他。”

女人点点头,默默地拭泪。

曾连喜看着那一家四口。这才是一家人。

母亲曾经和姥姥说过,卖房不是短时间的事。姥姥生了病,母亲急用钱,跟这人扯皮很久,拿回了首付的钱。

姥姥后来埋怨,房子的市价都翻倍了,要和那人打官司。

母亲说,姥姥的手术做得很及时,什么都值了。

曾连喜站了很久。

病人后来又问他:“能不能叫一声‘爸’?”像是哀求。

床头的吊针慢慢地流尽,曾连喜还是没开口。

某个时刻,病人猛地抽搐起来。

方宏急忙叫了医生。

曾连喜被迫退到病房外。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医生出来,摇了摇头。

其他人扑过去,呼天抢地。

病人剩下最后一口气,目光转向曾连喜。

曾连喜到了病床边,颤着唇,他觉得自己可能发出了声音,但很轻很轻。

病人不知道听见没有,他露出欣慰的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曾连喜怔怔的。

医生拔管之后,他喊了声:“爸……”

他冲出病房,给高晖发了消息:「我没有爸爸了。」

从前也没有,将来永远不会有了。

*

这一个星期,高晖住在一间城西的旧屋。

这是他儿时的家。

角落的白墙,画有他一年一年的身高线,旁边贴上了他幼儿园时拿到的小红花。

窗户很旧,他刚来的时候,费了好大劲才把生锈的窗户推开。

这里的摆设,还是高晖记忆里的样子。

父母离婚以后,这个旧屋的房产证挂上了高星曜母亲的名字。她没有来过。

高晖也不想来,但他无处可去。

这里有着他美好的童年回忆。

抽屉里的旧风铃,断了几根玻璃管。他拿起来晃了几下,风铃的声音带着破裂的狰狞。

他把风铃放回去。

他有时去外面散散步。这一带都是老房子,住的人不多了,巷子很窄宽不过两米,但非常寂静。

一个星期过去了,不知道他的父亲有没有找到证据。

上一篇:诡案追踪3 下一篇:被皇太子老攻撩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