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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277)+番外

他长大成人,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可以将陆清则密密实实地抱入怀里,将下颌抵在他的脑袋上。

被冷风倾灌了三年的心口,陡然盈实起来。

即使人就在怀里,宁倦还是不踏实。

生怕这还是那一重重梦境中的一环,只要再一松手,陆清则就会消失。

直到天色将明时,感受着怀里人轻微呼吸的宁倦熬红了眼眶,终于得以确认。

他的怀雪回来了。

陆清则是隔日傍晚才醒来的。

倒不是因为宁倦在客栈茶水里下的药太猛,而是加叠上了昨晚那碗风寒药,里头添着些安神的东西。

睡醒时他还在发热,但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已经消除了。

他闭着眼,晕晕乎乎地醒了会儿神,昨晚的记忆慢慢重新涌现,陆清则陡然睁开眼,仓促地扫了眼周遭的环境。

是一间说陌生算不上陌生,说熟悉但也算不上熟悉的寝房。

陌生是因为他的确没有在这间屋子里住过。

熟悉是因为……这个寝房和他偶尔和宁倦闲谈说,说到自己曾经居所的寝房布置,近乎一模一样,比从前宁倦在乾清宫里打造的那间屋子还像。

这是哪儿?

宁倦呢?

以及,他是从客栈被带走的,钱明明呢?

陆清则撑着额头想爬起来,力气没恢复,一下又倒了回去。

这番动静惊动了在外头守着的长顺,长顺连忙掀开帘子走进来,看到满额冷汗的陆清则,感觉自己像是还没睡醒。

今早陛下轻手轻脚地从寝房里走出来,准备去上朝,吩咐他进去看着。

他进来一看,便看到若隐若现的纱帘之后,那张让人一见难忘的脸。

长顺一时蒙了。

陆大人不是死了吗?

昨天那人就是陆大人?

陆大人没死,为什么不回京城,还要易容回京?

他心里知道答案,但是完全不敢回答出来。

陛下也知道答案。

长顺看着陆清则,仍然有种不真实感,端着随时备着的温热茶水,送到床边,看他脸色那么难看,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陆大人啊……您这、这,这又是何必呢……”

陆清则蹙着双眉,即使喉间干渴,因为那丝阴影,也没有接过茶水,直截了当问:“陛下呢?”

长顺干巴巴地道:“陛下在处理一些事务,一会儿便过来了。”

“钱明明被带去北镇抚司了吗?”陆清则闷闷地咳了两声,声音嘶哑,“他人呢?”

长顺顿时成了哑巴,静默不语。

陆清则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攒起点力气,翻身就想下床去找宁倦。

长顺连忙拦他:“哎哟,陆大人,您就少折腾自个儿吧,陛下让人守着整个此处,您出不去的!若是让陛下知道您一醒又想离开,陛下肯定会更生气的!”

陆清则没有搭理他,推开他的手,踉跄了一下,赤着足急速往外走去。

他不知道宁倦会怎么对他,不过总归都是他们俩之间的事。

但钱明明只是个无辜的人,若是再继续牵涉到段凌光,局面肯定愈发不可收拾!

太阳穴突突直跳着,陆清则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就那么甩开了长顺,踩着绵软厚重的羊毛地毯,走到了门边。

正待推门而出,门吱呀一声便开了。

宁倦沉默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冷冷地看着他,显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在门外将屋里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陆清则的脚步霎时一顿,猝不及防地撞上宁倦,脱口而出:“你把钱明明……”

话还没说完,宁倦直接一伸手,将他扛了起来。

身体腾空的瞬间,陆清则的脑子都是蒙的,从未遭到过这种待遇。

这兔崽子在做什么?

他居然敢把他跟沙袋似的扛起来?!

长顺看得心惊胆战,很有眼力地飞快从旁溜了出去,顺带带上了门,吩咐附近的宫人离远点,可别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门再次阖上的时候,陆清则被丢到了大床上。

高低落差有些大,他被摔得一阵头晕,好在床铺得厚实柔软,除了头晕之外,倒也没有受到其他什么伤害。

等他缓过来想要逃离的时候,已经晚了,眼前一暗,宁倦的手撑在他头边,将他囚锁在了怀里,英俊的脸上一片冰寒,一言不发地捏着他的下颌抬起,不由分说地亲了下来。

陆清则的瞳孔剧缩。

从前每一次的亲吻,每一次宁倦表达心意,其实都是极为隐晦、小心的。

这段悖德的感情,不能轻易袒露出来,所以总是在黑暗中,在他半昏半睡之时。

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着被宁倦这般对待,清晰地感受到宁倦对他的欲望。

直白的、炽烈的情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