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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170)+番外

再怎么不情愿,这是陛下下的谕旨,公然违抗,反倒是给了陆清则处置他们的理由。

相比于其他卫党的不情不愿,卫鹤荣反倒想得更多。

都逼得陆清则出面了,看来小皇帝的情况并不算好。

依昨日太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陆清则昨日进寝殿时,见到小皇帝的表现也不似作伪。

那么,暂时放权给陆清则又如何。

若是宁倦长久地那么睡下去,或者一命呜呼,又谁会在意一个已经不会再醒来的皇帝太傅?

况且陆清则就当真接得住这个大权?

卫鹤荣微微一笑:“陛下有命,臣等自当遵守,辅助陆太傅执掌国事。”

“那么,”陆清则与他视线对上,也弯了弯唇,“就请诸位坐回去吧,今日的奏疏,劳烦一一报上。”

见陆清则镇住了从昨日起就不太安分了的卫党一众,一直静默不言的冯阁老微微松了口气。

自卫鹤荣成为首辅后,除他之外,其余四位阁老,有三个都是卫党,剩下那个摇摆不定,鲜少发言。

他能稳住脚跟,已十分不易。

现在陆清则能加进来,自然最好不过。

内阁处理的奏疏十分复杂,上到军政大事,下到鸡毛蒜皮。

陆清则接过一封奏疏,是礼部发来,询问中秋宴的。

眼见着中秋将近,陛下却中毒昏迷,鸿胪寺和礼部一时为难,奏请询问中秋的宫宴是否还需如期举办。

陆清则提笔划过。

否。

国库空虚,从江右带来那点还不够塞牙缝的,况且江右百废待兴,此后还需拨款救助,与其拿银子开国宴铺张浪费,不如削减削减这种没必要的排场。

宁倦这一躺,八成要把中秋躺过了,也算是遂了他的意——毕竟小皇帝很不喜欢这种锣鼓喧天的热闹,每年都不情不愿地参宴。

下一封是从漠北传来的急报。

武国公史容风领军击退瓦剌,请求朝廷拨粮。

陆清则写下准字。

离原著里史老将军离世只有几年了,他不知道史容风是什么时候在战场上中的暗算,但显然史容风越早回京见林溪,越早给予宁倦支持越好。

卫鹤荣有五军营的支持,便已十分棘手,若是被逼急了,五军营攻入皇城,光锦衣卫的人手可不够看的。

手掌兵权才是硬道理。

得修书一封,随拨粮的队伍送信去漠北。

再下一封,又是鞑靼发来的传信。

信中言,鞑靼三王子乌力罕欲在今年秋猎之时觐见天颜,恳请大齐允许他亲自前来。

陆清则眉梢微扬:“这位三王子……”

上次宁倦的寿宴,送来小雪的就是他吧。

卫鹤荣闲闲道:“自七年前鞑靼可汗领兵进犯,被伤了一条腿后,鞑靼便由三王子乌力罕逐步掌权。”

冯阁老摸了摸胡子:“乌力罕幼时,曾随鞑靼可汗来过大齐,先帝特赐汉名‘宁修永’,取愿修两族永宁之意。自他掌权后,鞑靼便鲜少进犯,恢复了每岁朝贡,态度恭敬有加,比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爹知礼多了。”

陆清则听着冯阁老的话,扯了扯嘴角。

这个乌力罕可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原著里,史大将军逝去后,压在头顶几十年的阴影散去,鞑靼立刻疯狂反扑,联合瓦剌南下进犯,朝中并无可用之人,还是宁倦亲自率军北征,将这群外族驱逐回了老家,却也因为这场仗,又添了暗伤。

而其中牵头的人,就是这个乌力罕。

往后乌力罕也必然会成为宁倦的心头大患。

他盯着这份上报,半晌,写下了“准”字。

旋即又是各地来奏,江右的奏疏也快马加鞭,今日送到了。

范兴言在奏疏上写,江右眼下洪水皆退,疫病已除,百姓正在重建家园,百废待兴。

陆清则正处理着,外头忽然又来了人,是从北镇抚司来的,陆清则颇为眼熟,是一个常跟在郑垚身边的镇抚使。

镇抚使进入文渊阁,抱手一礼后,目不斜视地将一封密信递给陆清则:“陆大人,徐圆招了。”

来了。

密信上还沾着血迹,隐约可嗅到刺鼻的铁腥味。

陆清则翻开密信,看完之后,下颌线有了一瞬间的紧绷,随即毫不犹豫地一折密信,又恢复了从容气度:“我暂离片刻,诸位阁老先行票拟。”

他那一丝细微的变化转瞬即逝,卫鹤荣却捕捉得清清楚楚,慢条斯理开口:“既然徐圆招了,理应让内阁也知晓此事,眼下陆太傅掌领大权,却在陛下的事上藏藏掖掖,莫非……”

他盯着陆清则无意识捏紧了那封信的发白指尖,笑容似有深意:“是有什么秘辛,我等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