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过了饭店，店里的生意倒是冷清了不少，郑珊也没有之前那么忙碌。
“郑妹子，忙完那桌就过来吃饭啦。”老板娘笑着说道。
郑珊将桌子收拾好，盘子送回厨房后，在老板娘身边坐下。
她旁边还做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男孩挨着郑珊，举止十分亲密，邵瑜猜测这两人应当是姐弟。
他回想起那短短一面时，郑珊报菜名是说话的口音。
拙州口音。
吃完饭后，姐弟俩又在食肆里收拾了一会，这才一起离开。
寒风中，两人全都缩着脖子，紧紧的拉着身上的衣服，似乎这样就能得到些许暖意。
邵瑜跟在两人身后，看他们进了收容所。
为什么要从拙州跑到武州来，她的家人呢？为什么身边只有一个弟弟？为什么会沦落到收容所？身上一点钱都没有了吗？
邵瑜脑子里想了很多事，但还是没有走进去询问，而是在收容所不远处看了许久。
次日一早，姐弟俩刚起床，尚且饿着肚子呢，忽然就听见收容所里一阵喧闹之声。
“府衙来人了，给大家发棉衣。”收容所的负责人王大娘喊道。
郑家姐弟顿时眼前一亮。
拿到手的棉衣虽然不是新的，也不合身，但却干净暖和。
“武州真是来对了。”想到这一路的辛苦，郑珊忍不住感慨道。
郑小虎也跟着不停点头。
王大娘又拉住了郑珊，说道：“珊珊，晚上早点回来哦，听说府衙要派人过来教大家编滕框。”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20章 窃国（二十）
转眼便是复试的日子，郑珊起了个大早，将弟弟送到西街的扫盲班后，这才转身朝着府衙走去。
府衙门外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因着有人维持秩序，这些人全都老老实实在排队，郑珊犹豫片刻后，站在一列全是姑娘的队伍后面。
排在郑珊前头的姑娘忽然回头，说道：“我叫卢惠儿，听说今日来这里复审的，全是因为有特长的，我的特长是口技，你的特长是什么？”
“郑珊，我的特长是过目不忘。”郑珊答道。
卢惠儿听了这话后，道：“可惜了，有这样的本事，你要是个男子，读书考科举多好。”
郑珊却笑了起来，道：“不可惜，现在不也能参加考核，还有机会在衙门里做事呢。”
卢惠儿点点头，说道：“也对，也就咱们邵大人开明，外头那些老爷们，哪里会招女人做事。”
排在卢惠儿前头的妇人听了，也回头道：“说的很对呢，我本来都不敢来的，还是村长鼓励大家都来试试，反□□衙也不打人。”
别的地方，普通百姓别说来府衙了，便是提都很少提起衙门，生怕得罪了那些官老爷，但郑珊看得出来，妇人对于武州府衙的态度中有恭敬信赖，但却没多少惧色。
“婶子，你们村全都报名了，那今天来的有几个呀？”卢惠儿好奇的问道。
妇人当即挺直脊背，颇有些自得的说道：“我们村就我一个人今天来了。”
“婶子，你的特长是什么？”卢惠儿问道。
妇人说话顿时就没那么有底气了：“做米糕，我做的米糕特别好吃。”
毕竟后面俩小姑娘，一个擅口技，一个过目不忘，看起来都特别厉害，她这个会做米糕，就自觉有些拿不出手。
卢惠儿一脸惊讶，说道：“做米糕也行呀，早知道应该让我娘也来试试了，她可会做菜了。”
郑珊却问道：“婶子，你做的米糕是不是能放很久呀？”
妇人听了这话，立马点头，说道：“大妹子，你这话问的，和那天的女官一样呢。”
郑珊却明白了妇人为何会在这里，她并不是因为善烹饪，而是耐储存的米糕，也可以作为随身携带的军粮，流民政权愿意丰富兵卒的伙食，果然如同传言中一般对兵卒用心。
队伍缓缓前进，通过复试的人出来时脸上都带着兴奋之色，而没有通过的人，全都垂着脖子，似乎是有些不敢见人。
衙门前众生百态，被这样的氛围感染，郑珊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排在她前面的王婶子和卢惠儿进去后一直没出来，却已经有人喊郑珊进去了。
她面对的考核人员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来岁，女的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你的特长是过目不忘？”
虽是中年男子发问，但他却微微歪着头，看向少女那边，隐约有种以少女为首的意味。
郑珊心下虽然奇怪，但面上却半点不显，答道：“我从小记性就很好，到现在还记得两岁时发生的事情。”
男子闻言点点头，紧接着将一张纸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