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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64)

“那想必母后也不知情,如果孩儿没探错,四哥的身子已经无碍了。”

“当真?管家伯说四殿下性子孤僻,甚少说话。”

“何止甚少,见了我这弟弟当真是说了好久。就连这伤都是我与他交手时留下的,母后放心,四哥他精明得很。”

赵皇后此时才发觉太子手背有伤,刚要去碰又收回了手。“莫非都是我的报应,最终落得个叫你兄弟二人相残的局面。”

“并非如此。我与他应当说是,非敌非友。”太子声音渐缓,“母后只命我自保,可曾想过若有一日身位颠覆,恐怕就不再是母后能护得住了。这样拘着手脚的日子孩儿已过得够够了,若再下去,只怕是甘等着死个不明不白。若真有那日,别说留一个,父皇若是秉雷霆之势将太师府翻遍,这世上可还有我四哥容身的地方?不知孩儿这话,母后听得明白吗?”

“自然明白。母后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可有过一次便日夜担忧,怕你做出了什么功绩,想必你父皇又会想起那夜的星象。这事虽说叫太后压下去了,可它就是皇上心里的一根拔不出来的刺。你说母后糊涂也好,妇人之仁也罢,终归是不想你的风头太盛了。”

“那母后也该知道,这刺若不拔,我那父皇就不会有一日安眠。他若真计较星象之说,总会找各种由头来把孩儿废了,甚至赐一条白绫,一杯毒酒。”说着太子苦笑起来,这下就说通了,父皇上一世废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还不善罢甘休,仍旧是斩草除根。这不是瞎说,而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事实,“若我与四哥联手,太师府再与重阳候府联手,来日若有天变,那握在手中的胜算不就更多几分了?”

“你这话……莫非,莫非你想?”赵皇后愣一愣突然道。

“不是孩儿想,是必定要!”祁谟一瞬间露出仇恨神色,言语间是掩不住的悲愤,“原先我还念着一份父子之情,恐怕我这个嫡子在父皇心里还是夭折了更好!这仇不仅我要报,我那四哥更是要报。难道母后静寂多年,竟从未想过来日复起?以母后之聪慧,隐忍了十七年,竟从未想过重新踩踏后宫的荆棘,将害过母后的女人拔出去,将凤印拿回该回的地方?毕竟母后才是东宫之主,由不得他人只手遮天!”

端坐在八角灵芝雕空椅上,赵皇后大体未动,只是指尖稍微那么颤了几忽,恐怕是身未动,心弦已不清净了。

太子不留空隙,掷地有声又道:“母后若不愿,孩儿不逼就是。只是四哥托我带句话来。那井下常年孤寂阴冷,终日形同地府,活得不人不鬼。现下他已无大碍,既有了同样的心思,能否求一求母后通融管家爷,在太师府里寻一处偏院将他安置了?也让四哥过一过见日头的日子。”

这一回赵皇后的面色有了动容,摇摇头叹道:“这法子并非是娘亲愿意的,我又怎舍得将容儿常年困在地下。只是你与太师府上下来往数次,怕是容儿与你太过相像了,管家伯才出此下策了。”

“这倒好办,孩儿从别处拨去信得过的人服侍四哥就好。四哥长久孤身一人,想来也不愿太多人伺候。既不外出,就在太师府里单独划一处独院,两三厢房即可。平日拱门用铁链子锁住,每日吃食由管家爷亲自送至拱门,再由里面的下人亲自接着。这样也好叫四哥过一过地气,否则当真要困疯了。”祁谟不由地将母后劝心动了,干脆又下一记猛药,“孩儿想,若是四哥能沾上些寻常人息,也许就不那么恨着母后,哪一日想开了也就肯见了。”

卸下护甲的指甲薄透光亮,赵皇后十指纤纤,伸手在祁谟脸上疼爱地一掐,说道:“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母后知道你在心中打得主意。你二人从未有过交情,又怎会真心替他求情,只怕是你与他有事瞒着母后了。”

“母后果然看得极准。”既然母后不傻,祁谟也不愿多瞒,今日便将话说了也好,“那位子孩儿要定了,不管上头坐着的人是父皇还是四哥。而我那四哥,也是这样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祁容:突然打了几十个喷嚏,感觉有人说我坏话!杀无赦!

祁谟:母后啊,我四哥那人品着实不怎么样,还摸我小奴才的小手手,要不就把井封了吧,盖上个井盖子也行。

祁容:阿嚏!!!

廖晓拂:殿下怎么还不出来……午膳再添一道德州扒鸡好了!

第27章

赵皇后静立不动,穿堂风吹进了正殿,带进一阵阵蝉鸣的聒噪。久而久之,只见皇后发髻上的步摇晃了几晃,转过头来:“母后一味地顺他心意,到底是疏忽了根本。这事待母后亲自劝说管家伯方可,只是那伺候容儿的人需紧紧把关。那孩子九死一生得活到现在,想必再藏着就是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