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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35)

“六哥哪儿去?”廖晓拂不知大哥与六哥是怎么了,慌忙看去江文成,他倒是没有要拦着的意思。

“不用追了,老六这阵子总和我置气,无妨,晚膳时我去打些他喜爱的酒菜,哄一哄罢了。”江文成自懂事来就将他们当亲弟弟照料,现下只剩这两个,自当多疼爱些,只是六弟不好管教,长大了更是与他不对付,久了也是习惯了。

廖晓拂点头道:“嗯,师父也说,就咱们三个了,不可再吵散了。”

江文成捋起小福子的发带,将他微乱的束发绑好了,摸着他的发顶说道:“还是老九懂事,师父过去了也好,鸳儿性子刁钻,有我看着倒出不得什么大事。你那里也好,师父他老人家不是个吃得下亏的人。只是……只是大哥听说了些不干净的话,太子近来是怎得了?莫非与你……”

“大哥慎言!”廖晓拂急急地摆手,再不说清楚怕是又要给殿下揽污名了,“这事原是这样……”

屋外房檐一角,细看瓦上有一名穿三品侍卫长袍的男人蹲守听着,细细将屋里二人的一字一句记在心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嫌弃角色多,每一位都是后面大有用处的。我们的第一对儿副CP本章出场了。

第14章

皇太后赐宴摆驾于御花园中央的碧水金瑶池,目及之地虽不是极尽奢华,但难得共享天家之乐,图的是个舒心而已。

夜色微落,凉风飒飒,一改往日的闷热。金瑶池犹如深宫中的一点翠,绿荫环绕,奇石成荫。最妙的是那一角从鸟语花香里探出的屋檐,俏丽地扎根于通透水面一般。这方小亭就是金瑶池中的观星斋。

祁谟捏着酒盏,席地而坐,身下是一匹雪白色的西北野狼毛大氅。一名侍卫于酒席间混入,悄不声儿地立在太子身后,垂手请了小安后跪下来将方才听到看到的都一一禀告主子。

“办得好。往后但凡廖公公出殿便如此护行,间隔半个时辰就回来禀报,不得有误。”祁谟持盏将手一挥,那人又消失于花海之中,仿若不曾来过。

湖岸起风,祁谟拢了拢太子袍的宽袖,心头也是清风吹得难得的舒畅,似是十六个春秋冬夏都没这般畅快了。前几日他亲自提拔了几个得力的侍卫,恩威并施,就是怕顾不上小福子的时候能有人替自己将他看住了。毕竟太子势力未起,宫中豺狼虎豹又多。

却不想这孩子给了这样大一个惊喜,祁谟淡淡一笑,回想方才那侍卫通报廖公公与师哥们一聚,又将自己如何对他、他如何欢喜,又是如何盼着与自己独处的心事一一讲给师哥,就觉得腹中有化不完的甜。

比酒盏里的甜酿还叫人酒醉。

想想真是妙哉,这么个小东西竟让他尝到了牵挂,一顿晚膳的功夫不见就怪勾人的,怪不得上一世让大皇子扣住不放了。

哼,刚才舒展的眉间似乎被身上的热血一冲,祁谟又举起酒盏与大皇兄恭敬回敬,却怎么都看这位皇兄不顺眼,酒水也如鲠在喉,好不自在。

“殿下这酒可是冷了?叫老奴唤人热一盏新的才好。”陈白霜看出太子面色不悦,拦了一拦,端着玉托接过酒盏。

祁谟不答反而问道:“车洒水处的那公公,你可打发走了?”

“回殿下,那公公办事不利,前日已被老奴打发走了。”说话间陈白霜的眼皮未曾抬一下,好似这人与他无关紧要。

“打发到何处了?”

陈白霜低着眼皮上前一步,低声道:“今儿殿下的酒兴好,不妨瞧瞧眼前金瑶池的莲花。这莲花通体清洁,茎青叶绿,花苞繁多,无外乎是靠着池底的老泥。殿下有所不知,只要是花泥肥了,这花……方可开得动人。”

将伤了小福子的人提出来,原以为陈白霜将其杖打一顿再遣去慎刑司就到头儿了,祁谟倒是没料到此人手段干脆,竟将人沉塘了。

“孤倒是不知还有这般讲究。”祁谟忽地起了戒备,他这般手段可比王过福难拿捏许多。

见太子有意避开的神色,陈白霜明了,又道:“若只是伤了廖公公,老奴必定饶过他性命。恐怕是……殿下无意间的出手搭救反而断了那奴才的财运,不日便要将人送去别处了。”

陈白霜这话只算说了一半,却将祁谟的思虑行云流水般引活了。

“莫非……他是那一位的奴才?”

陈白霜不接话,只瞥了大皇子那边的餐宴一角,算是答了。

“办得可还利落?”

“自然是利落。老奴既已在太子殿当职,自然清楚什么人能留,什么人该去何处。”

“回去有赏。”祁谟心底大喝一声痛快,举杯饮尽。陈公公当真应了小福子那师哥的话,并非能隐忍吃亏的人。那人敢伤了他的爱徒,他便敢借太子之威将人连根拔起,可见这般以后大皇子的人是插不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