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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245)

陈鸳:这……不该吧,补益的药最多喝了上火,流个鼻血啥的。

尼古拉斯.身体倍儿棒.祁老四: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

廖依依:没啥、没啥……那个鸳儿哥哥啊,不是有事叫依依吗?快走快走……

尼古拉斯.自我感觉良好.祁老四:见着本王就跑,今天丫头果然也是很仰慕本王的一天呢。咦,怎么流鼻血了?

第100章

祁谟听了这话,脸上表情一滞,目色森然。自从出宫北上,他早就把宫中骄奢精养的过去忘掉了,与那些贵番金绸遮掩着的日子相比,战马背上的他好似一匹锐利的枭狼,不屑坐于丹陛之上。比起宫墙的阴沉算计,手握兵权更叫他觉得运筹帷幄。若不是小福子时时在身旁提点着,他当真不记得自己曾是一位动辄惊动数十侍从的太子了。

想着,心底不免涌起一股名为阴错阳差的悲哀。自己从小深居内宫,只能虚掩着练就一身英将的本事,最后还需费尽心思才能离开那地。而他四哥呢,徒有以一人之力胜百人之心计的本事,至此却不曾瞥过皇座一眼,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令人痛惜。

突如其来的悲哀过后,祁谟又心升欢喜。对也罢,错也罢,生在天家早知身不由己,万物皆可变换,好在身边有一人始终不变。廖晓拂就是他那颗永不离弃的定心丸,在他彷徨动荡的际遇里点了一束永生的光。有他在,祁谟自觉永不会与自己的心背道而驰。

他正想得出神,忽然几下轻重缓和的捶打落在了肩上,祁谟扭头看去,小福子正在身后作美人拳,好似还在宫中给太子松懈紧张了一日的肩背。“殿下想出神了。”他笑着说。

“是,孤近来总是出神,还望廖公公见谅。”祁谟将小小的拳头攥在掌中,不忍叫他劳累,小福子却把手抽回去,好似时刻警醒着身份。祁谟只好笑着问他:“廖公公好大的面子,太子不舍得使唤你,想拉住你的手也不行,啧啧,回宫后廖公公这排场恐怕连正二品的官员都赶不上了。方才拂儿说的奶茶是何物?可否赏给太子饮用一盏?”

“殿下就会唬我,咱家哪儿敢给太子甩脸色看。”廖晓拂嘴上不认,脸上的笑意却出卖了他的心思。如今五官已长成,谈笑间唇瓣微微阖动,嗔怒时却媚眼如丝,叫祁谟庆幸好在将人带在了身边,否则在宫中是藏不住了。小福子将锅子里热气升腾的茶汤舀至岩石捣磨成的大碗,捧着过来笑道:“今日殿下与大人们在帐子里议事,奴才无事可做,便与附近的将士们攀谈,才知道咱们胤城离得远,不知道的新鲜事多着呢。大人们说北辽的家妇每日都要煮上一锅热奶茶来,供家人整日取用。毕竟身处雪原广袤,光饮温水不足以暖胃御寒。奴才惦记着殿下的胃症……这才试试来做,方才偷着舔了一口,确实好味道。”

祁谟接过来,先闻过一闻。“的确是孤陋寡闻了。太傅曾说辽民与大昭民风差异甚大,就好比这奶汁,孤在宫中长大也只听厨娘用它来佐食,或多用于面食点心中。若直接生饮怕是要闹肠胃了。可在北辽却是直接混于茶水中煮沸,若叫孤母后得知,非要感叹坏了一壶好茶叶。”

太子在外人眼中撑得是一个无懈可击,可卸了防备,在廖晓拂眼前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儿,也会疲累,也会思念娘亲。廖晓拂怕太子念及皇后娘娘,夜间太过伤感,便引开话头,将两只小手放在太子肩上,道:“若殿下想……等奴才回宫里了,亲自去凤鸾宫给皇后娘娘烹煮一锅……就是怕皇后娘娘喝惯了好的,这种粗茶叶熬出来的东西,入不了口……”

“拂儿亲手做的,孤喝着还不够呢。”祁谟仰头一饮而尽,烫得他浑身一颤,也不知好不好喝,忙着笑道:“咳咳……这一碗喝急了,倒是能喝出茶的滋味来,拂儿又是如何做的?”

廖晓拂见太子烫着了也是一惊,惊慌中又笑他鲁莽,叫祁谟逮个正着,伸手就去捏小福子的脸颊。“诶、诶……奴才错了,知错了,再不敢笑殿下了。”

“快说,说不好孤可要治你的罪了。”将人拉到腿上,安分坐稳了,祁谟疲累许久的心总算找了一处歇息。虽说这次也是猝不及防,廖晓拂却乖乖儿叫太子抱住,知道殿下这是累了,累得狠了才会粘着他,靠着他歇一歇,像那深山时刻警醒的猛兽,只有回了自己的巢穴才得以喘息。

外人看太子英明神武宛若战神,一杆湛金枪的锋锐百人难挡,廖晓拂从前也这样想,却免不了见过这人的疲惫,才比旁人多了十足的心疼。那只白皙的腕子搭在太子挺拔的肩背上,金钏子亮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