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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159)

“孤的骑术不比青松差,教你也是可以的。”祁谟将两手收紧,趁机赶忙攥住小福子的手,在他耳旁轻道:“这马若动起来就靠缰绳传递主子的意愿,孤松劲儿时候你也松,握住时候你也握,还要看这马儿的举动……对了,这马儿可有名字了?”

廖晓拂被殿下吹得颈窝直痒,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上来就下不去了,只得点头道:“回殿下,奴才方才给它起名叫小白菜,殿下听着可好?可要改改?”

“莫改了,这名字起得极好。”祁谟应道,眼刀却冷冷扫去瞪苏青松。你就这样叫他乱起名字的?这好好的战马带出去怎能威风凛凛、震慑人心?小福子不懂骑术难免胡闹了些,这是青涩惹孤疼爱的。可你重阳候府中千里良驹成灾,还不知道教他如何给马儿起个好名吗?

廖晓拂惴惴的心也安定了,靠着殿下胸膛别说骑马了,骑个什么也没有后顾之忧。他身后的男儿可是龙子,还亲手为他把马首,一时松懈,柔声道:“谢过太子,殿下用心了,这马鞍……是殿下吩咐的?”

“若急行军怕是你要受些苦头,不好之处尽数记下,孤再命人给你改就是。”祁谟也仿他压低声量答道,“恐怕这几日又要难为你了。若父皇提早出兵,兴许等不到今年三月三桃花仙之时。”

“竟这样急?”廖晓拂下意识说道,恍然觉出失态,“奴才不敢妄议国事!殿下既然说兴许提期,小福子必定熟习骑术,不给殿下丢人。只是还有一事,奴才有个不情之请。”

祁谟拉住缰绳轻拽左端,小白菜便抬首往左一转,撇下青松往石林中去。见苏青松看不着了,他便松了缰绳,两臂将青缎身子揽住不放,当真像藏起了宫中一样宝贝,不想叫人看着一星半点儿。廖晓拂不知太子意欲如何,往前躲了几番又被拽回来压住,心里头却是暗自欢喜的。殿下这算是……这算是当真在意自己呢?既然口唇都教殿下啄过吃过了,眼下太子若想抱一抱他,就……就不躲了。

祁谟将口鼻埋进小福子的发根,除了皂角还有股子香气,叫他心底柔柔起了怀念。原想只当是想与他亲近才觉得这香粉气味甚好,今日细品,果真是他自小喜爱的。这香是海棠香,是他母后宫中的西府海棠。

西府海棠当属皇后宫中的好,其花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开后则渐变粉红,重瓣微有红晕,花蕊淡淡。太子自小在海棠树下舞剑念诗,时时看护那树那花。莫不是那株百年海棠得了日月精华,化作人形前来报恩了呢?一想如此便又将怀中人收紧几分,唇落在小福子的耳根处点点轻啜。只是廖晓拂肤色浅,几次下去就啄出一个海棠色的印记出来,吓得小人儿一动不敢动,只等着殿下吃够。

祁谟见自己又把人给惊愣住了,便将下巴撂在廖晓拂肩上,叹道:“孤叫人置马鞍给你,原先是怕你受苦。可真要带你行军,孤这太子当了这么久也不曾有这几日的忐忑。刀剑无眼,水火无情,沙场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可若不带着你,孤又当真不舍,放心不下。马鞍用的料子皆是孤亲自选的,还命人缝了一道五安符进去。只求马儿和这符能保你平安,除此之外,孤也就不再求其它。你说的不情之请,孤也猜得出来。若出兵北辽,一来一去就要整年。你自幼视家人甚重,必定是想出宫看看大哥,再看看两位师哥吧?孤准你就是了……只是往后不可再与旁人亲近,出兵后也不可再贪看苏青松。重阳候府皆是武将,若峥嵘沙场青松必定胜孤几筹,你不可总看着他,只看着太子就好。还有……你身上这香气甚好,我儿时就已喜闻棠花香了,往后和我在一处时就多用一些,我闻着欢喜得很。”

廖晓拂僵住身子听太子肺腑之言,浑身恍如化为绕指柔,都不能动弹了,只剩下点头的力气。原来殿下也不是生性凉薄之人,动情之时竟叫他这般迷恋又心疼。不仅担心自己的安危,难得替他思虑周全。此刻的情愫如融化冬雪丝丝延进了廖晓拂的心口,他只求这符能护住太子周全,那这一生便真可无怨无憾了。若殿下往后要娶正妻,那他……便求最后一份恩典,再遣回钟鼓司去,日日给殿下撞鼎祈福就心满意足。

廖子孟此刻正在番邦府邸的马厩中捣磨草籽。那日自己被三皇子下狱,又糊里糊涂被人提出来,后心只挨了狱吏几拳头,当真想不通这里头的缘由。出了大狱廖子孟便急急往端午门去,怎料身边熟识的弟兄一个都不见了。既然弟兄们不见了,那他必定是要先回婶子家看看文武。谁知还没脱完鳞甲,一锦衣侍卫前来通报,说应宫里大人的令,即刻带廖子孟至番邦府中医马,不可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