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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爷的斗争(87)

如此一闹,赵徵从惊愕中回过神,登时面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有便衣侍卫悄声上前,附在赵徵耳边道:“王爷,怎么办?”

“丢人现眼。”赵徵怒不可遏,强忍着怒火语气不善道:“将她带走!”

“我爹娘生我养我,不是为了让我给襄王府做禁脔的!”陆浅葱弱柳扶风之态,哭得梨花带雨:“王爷虽高高在上呼风唤雨,但天子脚下,怎能欺负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高岭之花陆浅葱突然变成了市井无赖,赵徵又惊又气,简直想杀人。

他伸手去抓试图趁乱逃走的陆浅葱,却忽然听见轿子里传来了一声年轻且愤怒的呵斥:“住手!”

接着,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青纱轿子的帘子被人掀开,一名身穿松绿官袍的年轻男子弯腰下了轿。陆浅葱赶紧了过去,拉着那人崭新的官袍惊惶道:“大人救我!”

那人伸出一只白皙好看的手来,轻轻将陆浅葱扶起。陆浅葱作势擦了擦眼泪,再抬眼时,忍不住微微一怔。

她从未想过,张远书竟是一个未及而立,相貌清俊白净的年轻男子。

张远书的眉如墨裁,身量修长清瘦,板着脸的模样倒有几分陆相的古板和严肃。他一边不动声色的将陆浅葱拉到自己身后,一边毫不避讳的望着襄王,拱手失礼,这才挺直了背脊不卑不亢道:“襄王乃是身居高位之重臣,怎能做出强抢民女这等令人不齿的事儿来。”

赵徵嘴角抽动了一番,并未将张远书放在眼里,只淡漠道:“她是本王的妾室。”

哦哟,陆浅葱表面泫然欲泣,心中却暗自嘲讽:私底下百般讨好自己是妻,一到了外人面前便成了妾,赵徵这打脸的功夫真够厉害的。

陆浅葱浑身颤抖,不住的往张远书身后缩。

“王爷难道没看见,这位姑娘并不想做你府上的妾吗?”张远书又挺了挺胸膛,回身轻声安慰陆浅葱,叫她别怕,又问她的姓氏。

陆浅葱说自己姓陆,是从汴京逃亡临安的孤女。

张远山听了微微一怔,目光像是投向无法企及的远方,感叹道:“下官的恩师也是姓陆。你别怕,襄王伤不了你。”

陆浅葱一时有些暖意,对张远书多了几分好感。

赵徵有些不耐:“这是本王的家事,张御史怕是无权干涉。”

围观的群众嗡嗡议论,指指点点,张远山却面不改色,直言道:“臣乃殿中侍御史,掌管纠察百官之失。不分私事国事,不论皇亲国戚,但凡有过失之处,下官都有职责弹劾,为主分忧。”

“你!”赵徵气结。身居高位者最怕的就是言官和谏官了,偏生还不能杀他们。

更可气的是,张远书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纸笔,竟当众在小本子上写上“襄王爷某年某月某日于临安街强掳陆氏孤女”一行大字,一边写还一边念出声来,听得赵徵面色阴沉狠戾。

看到赵徵这般吃瘪的模样,陆浅葱暗自失笑:这张远书还当真是可爱的很。

她趁乱要溜走,却被赵徵一手扣住肩膀提了回来。赵徵死死扼住陆浅葱的手腕,眸中似有万年冰霜凝结,阴狠道:“她是本王的人,既是进了襄王府的门,便休想私逃!”

哦好罢,被反将了一军。

陆浅葱正思索该怎么办,张远书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本小册子,修长的手指迅速翻了翻,然后抬眼一本正经道:“据下官所知,襄王府登记在册的只有一名正妃永宁郡主,一名侧妃郑尚书之嫡女郑氏,并没有姓陆的妻妾。”

顿了顿,他无视赵徵要杀人的目光,正色道:“所以,陆姑娘并非王爷府上的人,至少现在不是,而她也不愿意是。”

如果不是要假扮被强抢的弱女子,陆浅葱简直想拍掌叫好。

真真是秀才遇上兵,眼瞅着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赵徵懒得呈口舌之快,一把揪起张远书的衣襟,提鸡崽儿似的将他扔到一边,然后强行拉着陆浅葱离开了人群。

陆浅葱脸上的泪迹未干,拼命扭头朝后看去,只见张远书毫不在意的拍拍衣服站起来,朝她做了个‘我会救你’的口型,随即他整了整被赵徵抓皱的衣襟,掏出纸笔在赵徵的罪状后又加了一条:殴打朝廷命宫,可恶至极!至极!

☆、第43章 永宁二

赵徵面色阴寒,气冲冲推开屋门,一把将陆浅葱摔在软榻上。随即,他像是一头暴躁的野兽般在屋内反复踱步,又拂袖将案几上的茶杯茶壶扫落在地,上等瓷器碎裂的声音听得人胆战心惊的。

满屋子下人噤若寒蝉,纷纷下跪磕头,高呼‘王爷息怒’!

陆浅葱却是慢悠悠的从软榻上爬起来,整理好衣襟鬓角,顺手拿起一旁绣了一半的衣服搁在膝上。那边赵徵一派狂风暴雨之势,她却兀自穿针引线,一副超脱凡尘的世外仙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