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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爷的斗争(55)

刘大娘惊讶的叫了声:“什么也不记得了?”

赵徵眉头紧锁,看了陆浅葱一眼,又调回视线,微微颌首。

“作孽哟!”刘大娘抚掌长叹,唏嘘了片刻,又热情道:“没有名字怎么行?平日大家叫你也不方便,不如我给你起个粗名罢。”

说罢,刘大娘眼睛一亮,单手一拍大腿,大笑道:“有了!就叫铁牛罢,名字听着就强壮。”

赵徵:“……”

陆浅葱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

刘大娘瞪了陆浅葱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娘子你可别笑,我是个粗人,取不来什么风啊雅啊的好名字。铁牛虽然不中听,但是好养活啊!”

陆浅葱抱着肚子笑弯了腰,以袖掩面断断续续道:“铁牛好,这个名字好,适合他。”

“就是嘛!”刘大娘满意的点点头,又拍了拍赵徵的肩头,并没有什么诚意的询问道:“小伙子,就叫你铁牛,你看成么?”

赵徵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陆浅葱道:“陆姑娘觉得呢?”

“我觉得好啊。”陆浅葱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泪,点头道:“再好不过了,适合你。”

“那就成。”赵徵面无表情的点头:“我没意见。”

陆浅葱送了刘氏夫妇两坛酒当作回礼,将他们夫妻送出门,这才回到二楼客房,搅了搅温热的粥水,叫道:“铁牛?”

赵徵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头:“我在。”

陆浅葱觉得有意思,又叫道:“赵铁牛?”

赵徵一脸莫名的看着她,哑声道:“我在。”

陆浅葱轻笑一声,眉眼间更添几分艳色。若是正常状态下的赵徵,她打死也是不敢这般做的,不过是仗着赵徵此时失忆,多欺负欺负他罢了。

赵徵呆呆的看了她半响,问道:“我姓赵?”

陆浅葱一怔,不动声色的答道:“赵是国姓,不好么?”

赵徵忙道:“好。”他接过陆浅葱手中的粥碗,吃了几口,忽然放下勺子道:“陆姑娘,你能再叫几声我的名字么?”

陆浅葱烟眉一挑,问道:“为何?”

“你叫我的名字时,会笑。”顿了顿,赵徵继而道:“你笑起来,很好看。”

陆浅葱嘴角的笑意缓缓消失,她看着赵徵,眉头微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并不美好的回忆。

赵徵敏感的察觉了她情绪的低落,忙道:“是我说错话了,我没有轻薄之意。”

陆浅葱不说话。

赵徵有些急切的撑起身子,看着她诚恳道:“别赶我走。”

闻言,陆浅葱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来:“不会,我会等你伤好的那一天。”

☆、第27章 藏雪一

江之鲤一走数日,音信全无,陆浅葱已经有好几日不曾见到他来酒肆蹭食了。倒是他身边的那个叫时也的青衣护卫,会时常带着旧林和故渊两兄弟来她店里坐坐,帮她招呼买酒的客人,倒为她省事不少。

陆浅葱知道,他们是江之鲤特意吩咐过来照顾她的,乌山镇的陌生面孔越来越多,他怕她受欺负。

汉人兵败,迁都南渡,同时带来了一大批家破人亡、衣衫褴褛的难民。天寒地冻,陆家酒肆前蜷缩的难民愈来愈多,男女老少,俱是面黄肌瘦,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睁着双双疲惫而黯淡的眼望着酒肆内,渴望汲取一点稀薄的温暖。

陆浅葱起先还会施舍些粥水,或是温上几碗甜酒送给他们,后来流离难民听说这有免费的酒水喝,都蜂拥而至,堵在门口不肯走开,酒客都挤不进来了,渐渐的陆浅葱也有些力不从心。

时也赶了几趟,最后干脆将百余斤重的青铜重剑往酒肆门口一顿,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铮鸣之声,那些难民见他生得相貌粗犷、凶神恶煞,俱不敢再靠近,只端着破碗徘徊在几丈以外的墙角,眼巴巴的朝店内张望。

陆浅葱心生不忍,也不好责备时也的一番好意,只对他笑道:“大门神,你往这一站,客人们都不敢进来啦。”

时也眼也不抬,依旧漠然直视前方,不动如山:“生逢乱世,当求自保,你不必对他们太好。”

“我知道。”陆浅葱颌首,呼出一口白气,微微一笑:“只是想起了当初我落难的时候,怕是比这群流民更狼狈,那时,你家公子救了我……我受你们恩惠诸多,由己及人,若不做些什么,倒显得我薄情无义了。”

“今时不比往日,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渡天下之人?”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虽帮不了所有人,能为他们点一豆星火也是好的。放心,我有分寸。”

时也不再说话,想了想,终是将青铜剑拔地而起,扛回了屋中。

从那日起,陆浅葱便每天炖两锅粥放在巷子口,虽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