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与王爷的斗争(112)

雄鸡唱晓,红妆落成。

转身的一瞬,她回眸一笑,蜿蜒拖地的鲜红嫁衣热烈如火,百花裙层层绽放,更衬得她娇艳万分。

那眉,如轻烟笼罩下的柳叶;那眼,是秋水横生的眼波;那唇,是丹朱晕染的鲜艳。眉目含情,肤白发浓,好一个娇俏如花的小妇人!

刘大娘怔怔的看着她,眼眶竟然有些泛红起来,她局促的站在那儿,粗糙的手掌在自个儿的衣裳上擦了擦,感叹道:“倒真像是嫁我自家的女儿似的,大娘我这心里呀,是既甜又不舍啊!”

“我也舍不得大娘您呢,过两天便会住回来,还跟大娘您做邻居。”陆浅葱脸颊绯红,不好意思的抿唇笑笑:“我父母俱不在身侧,这近一年来,承蒙您照料有加,浅葱感激不尽,这出嫁前的第一礼,得送给大娘您!”

说罢,她将双手叠加在左胸,屈膝后退,盈盈拜了一礼。

大娘忙扶起她,又惊又急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这傻孩子,快些起来!”她将陆浅葱扶起来,又爱怜的将她鬓角垂下的一缕碎发抹上去,感慨道:“有个舞刀弄棒的贴心人陪着你,照顾你,你也算熬出头了。”

陆浅葱温婉一笑,可不是么,终于熬出头了。

两人简单的喝了一碗粥,吃了几样糕点,天已大亮了,金黄的阳光从窗棂斜斜照入,点亮满室的红绸罗幔。陆浅葱简单的补了妆,便听见卧房的门被人敲响,不知爽朗的声音响起:“小侄女儿,可准备好了?”

陆浅葱点点头,示意刘大娘去开门。

不知站在门口,看着陆浅葱的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和惊艳。他怔了一怔,有些无措的摸了摸刚硬的下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接亲的人已经下山,瓜果已备好,就等着招待了。”

陆浅葱微微颌首,有些羞涩的笑笑:“那就劳烦不……舅舅,开始训诫罢。”

说罢,她在刘大娘的搀扶下盈盈下跪,双手叠加,以额触地。

不知清了清嗓子,极力装作长辈威严的模样,煞有介事的训诫新妇:“尔今嫁去,当敬之戒之,无违姑舅之命。”

刘大娘亦是替她理了理衣袍和披肩上的流苏,憨厚笑道:“尔今嫁去,当勤之勉之,莫负闺门之礼。”

陆浅葱回答:“浅葱谨记。”

不多时,旧林和故渊蹬蹬蹬的跑上楼来,喜道:“师父来啦!”

果然,街道上隐隐约约传来了唢呐鞭炮的声音,此时街上想必是聚集了不少人,欢声笑语影影绰绰的透过门窗传来。

陆浅葱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五指无意识的绞着下裳,神情紧张而期待。

不知、刘大娘和旧林等人便代表女方下楼,去招呼乐人和其他迎亲者,将瓜果喜糖和茶水一一端给他们食用。陆浅葱穿着鲜亮的嫁衣,独自坐在静谧的闺房内。

她似乎听到了江之鲤爽朗的笑声,一听到他的声音,陆浅葱魂都要跟着飞去了,有些坐立不安,想要偷偷看他一眼,又觉得不太妥,只得生生的忍住。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日上中天,吉时已到,迎亲者们便停止吃闹,又呜呜啦啦的奏起乐来,喜婆挥舞着艳俗的小帕子,尖声催促新娘子入轿。

陆浅葱涂有丹蔻的手紧了又松,心砰砰直跳。

果然,刘大娘拖着丰腴的身体上了楼,轻手轻脚的将她从床上扶起来,笑道:“小娘子,该跟新郎官儿走了。”

说罢,便将一块绣有金丝鸳鸯的红盖头轻轻覆在了她的头上,遮住了她微醺的容颜。

她玉手轻捻裙摆,在刘大娘的搀扶下一步一步下楼,转过大厅,穿过伫立两旁的歌姬乐人,在漫天的花雨中,众人的欢笑中,热闹的鞭炮声中,她拖着长裙缓缓走下台阶,迎向那红绡软轿前站立的男人。

眼前的盖头朦胧了视线,她只隐约看到他亦是一身大红的喜服,长身而立,风姿俊朗。

刘大娘替陆浅葱整理好了裙摆,然后欺身挡在陆浅葱面前,不允许江之鲤碰她,用一贯豪爽的嗓门大声笑道:“要想新妇进门,礼多方好!新郎官儿,快些拿红包来!”

围观的乡民亦是嬉笑着起哄:“这位官人,陆小娘子不比常人,少说也要十来万才能将人带走!”

江之鲤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扬手示意一番,身后的旧林和故渊便一人提了个小篮子过来,将成把的铜钱和喜糖洒在街道上,引得乡民和小孩子一番哄抢。撒完了钱,刘大娘这才让开身,拉起陆浅葱的手,将她交到江之鲤的掌心。

艳阳高照,满目喜庆的嫣红。金黄炽烈的阳光打在这对牵手的璧人身上,浓烈得好像视线都要燃烧。

江之鲤的手很暖,指骨修长,被他握住的感觉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