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不易，造反有理(57)

吴桂不敢直视谢文绪的眼睛，低着头道：“奴才听到消息，长公主给皇上写了一封信，商议的就是香皂一事。”

“皇上和长公主的家书，怎么会传的后宫皆知？”心下一沉，谢文绪冷声问。

“是皇上身边的冯大太监说的，说是长公主体恤民生，献上了香皂方子，欲让天下人人皆可用上这便捷之物。”

既然是冯墉说的，那就是皇上的意思了。父皇收到了实在的好处，满意之后自然不会吝啬给些虚名。谢文绪可以猜到，不到半个月长公主体恤民生的好名声就会从后宫传到民间。

有这一层名声，即使香皂铺子层出不穷，谢若昭手上的那家也会立于不败之地。对百姓来说，既然都要买香皂，为什么不选择更有好感的长公主的铺子呢？

谢文绪阴沉着脸看向桌面，久久无言。宣纸上的字迹尚未全干，它们张牙舞爪地笑着，似乎在嘲讽这位天真、不知天高的皇子。

……

掰手指算算，那封感天动地的信已经送到了宣文帝面前，谢若昭终于记起了王妃之前的嘱咐。

“真远啊。”走了二十分钟还没看到魏娇语的院子，她不禁感慨了一句。虽然魏娇语离她和沈恺之的院子越远越好，但离得这么远就有些离谱了。不过从这也可以看出，徐王妃确实非常讨厌魏娇语。

因珍珠和翡翠两人都说玛瑙已经算历练出来了，所以今天只有玛瑙这个大丫鬟跟着谢若昭出来。她全程紧张地观察四周，似乎认为戒备森严的王府会突然冒出刺客来。

“殿下，不如奴婢吩咐他们去取轿子？”玛瑙听到谢若昭的抱怨，忙笑着问。她跟着珍珠和翡翠学了一段时间，敏锐地发现只要从宫里出来的侍女都尊称谢若昭为“殿下”而不是“王妃”。

刚发现的时候，玛瑙还有些犹豫，但当她尝试换了称呼并且收获了谢若昭的笑容后，她就铁着心和众人一起称谢若昭为“殿下”了。

“哪有在自家府里坐轿子的？本宫身子还没有娇弱到那种地步。”谢若昭毫不犹豫拒绝了。

玛瑙笑笑：“是奴婢的错，奴婢光想着坐轿子暖和些，倒是忘了多走走对身体也有好处。”

被人无时无刻捧着确实舒服，谢若昭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封建和堕落，随即加快脚步向前方刚露头的灰色房子走去。

也不知道魏娇语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竟是早早就等在了门口。

“娇语见过嫂嫂。”看到谢若昭，她微微一笑，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谢若昭脚步一顿，震惊地看着面前恭顺的少女。这不是知道还有嫂嫂这个词吗？这不是会说话吗？这段时间魏娇语深居简出，竟是真的悔过自新了？

“外面天寒，还请嫂嫂赶快进屋吧。”魏娇语轻声细语地说。

其实如果美女绿茶的对象是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看着面前的樱花糕，谢若昭想。

“我这次来找妹妹主要是为了……”

“娇语知道，嫂嫂是为了娇语的婚事，”魏娇语也没和谢若昭周旋，直截了当地说，“娇语相信嫂嫂和王妃的眼光。”

这未免有些太容易了。谢若昭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热茶，等身上的寒气全部消散才问：“这关乎到妹妹你的后半生，还是谨慎些好。男方的样貌、家世和品行，妹妹当真没有任何要求？”

魏娇语收敛了笑意，望着谢若昭的眼睛，郑重地说：“谢嫂嫂给娇语一条生路，娇语能够得到现在的身份已然满足。有镇北王府的名头在，有王妃和嫂嫂掌眼，娇语未来的夫婿是不会差的。”

她说的是事实，不管是出于面子还是良心，徐王妃、谢若昭都不会拿一个女子的未来开玩笑。在有限的范围内选出最好的一个男子，让魏娇语未来过得幸福，不管对魏娇语本人还是镇北王府都是一件好事。

沉默良久，谢若昭斟酌着说：“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婚姻大事由自己决定也好。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不过分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魏娇语似有触动，她低下头，小声说：“婚后，我可以把母亲接到身边吗？”

这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古代讲究出嫁从夫，魏姨娘的名声又并不好，恐怕男方会对此有怨言。不过毕竟有孝道在，再加上镇北王府做靠山，努努力也不是不可以。

“我尽量。”谢若昭还是答应了。

“娇语谢过嫂嫂！”魏娇语惊喜地抬头，真挚地说。

莫名想到了殷贵人地那封信，谢若昭看着眼前这位和几个月前判若两人的表小姐，沉吟了一会问：“我猜想妹妹在京城时人缘极好，不知妹妹是否听过孟景州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