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不易，造反有理(200)

玛瑙看谢若昭脸色不对，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

李梨花也不算是完全没有眼色，见没有人附和就后知后觉地噤了声。

“送李姑娘去隔间休息。”谢若昭冷声道。

李梨花还没反应过来，玛瑙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李姑娘，跟奴婢走吧，奴婢让厨房在准备些枣糕给你带回去。”

“哦，好的。”李梨花道，随后闭着嘴乖乖地和玛瑙离开了。

谢若昭把两张信纸对折，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递给了翡翠：“保管好。”

翡翠也不敢偷瞄，拿过来也不整理就囫囵收了起来。

“你去看看那位李姑娘，再找些靠谱的家丁把她安全地送回叁化村。”谢若昭道。

“是。”翡翠先是检查了一下炭火又给谢若昭倒了一杯新茶才缓缓退了出去。

房门在眼前合上，翡翠松了一口的同时也不忘提醒门口守着的小丫鬟：“只在外面守着就是，殿下要是不叫切莫进去打扰。”

“是。”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说完都不由笑了一下。现在府里气氛紧张，她们巴不得从主子眼里消失，哪还会不长眼地凑上去？

翡翠摇摇头，也不管她们的小心思，朝着旁边李翠华休息的小屋去了。

屋内的谢若昭等脚步声和窃窃私语声都消失才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李梨花送过来的那封信里有两张纸，一张是刘芳的“忏悔信”，一张是李皇后的“遗书”。

两张纸结合，当年的真相就浮现了大半了。

忏悔信的前半段，刘芳讲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这些年的心理变化。

当年她虽不是合泰宫可有可无的洒扫宫女，不过仍只是不过负责泡茶提膳，见李皇后的次数并不多。李皇后自杀前一天将信交给了刘芳，表示会将刘芳送出宫，但是刘芳必须保证倘若此后有机会，要将遗书交给谢若昭。

刘芳感念于李皇后把她从浣衣局提□□的恩情，刚出宫也心心念念要报恩，要等到合适的时机把遗书交给“小殿下”。

但是时间久了，尤其在有了女儿后刘芳犹豫了。为了女儿的安全，她甚至害怕到出家避世。再后来谢若昭找上门，加上多年的愧疚折磨，刘芳干脆放弃逃跑，自愿葬身火海。

忏悔信的后半段，刘芳表示对不起李皇后的恩情与信任，愿意用生命赎罪，只求谢若昭保自己女儿李梨花的安全。

至于李皇后的遗书……

谢若昭却是不想再回忆。李皇后确实是自杀的，只不过是被迫自杀的。李家确实是满门忠烈，但他们本不应该牺牲。而宣文帝，在她看来确实也该死。

冬天的黑夜总是来得尤为快，在漠北城陷入沉睡的时候，原义镇却并不平静。

按照徐王妃的命令，王府的侍卫在不知道换了多少匹马后终于在凌晨将消息传到了军营。

因为北莽最擅夜晚偷袭，所以镇北军以两班制轮换值守。小兵通报的时候，沈恺之正和众人商谈着作战对策。屋里的众人一夜没睡，听到王府来信眼睛却亮了起来。

资历最老的秦将军摸着胡子，有意活跃气氛：“不知是王妃想儿子，还是世子妃想丈夫了。”

将士们本就不比文人讲究，加上老将军带头，众人立即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沈恺之也不生气，又看了一眼沙盘才道：“让人进来。”

秦将军见此更加高兴了，原以为只会打仗，现在看来也不是沈王爷说得那般不同人情世故。

“世子！”王府的侍卫刚进屋就跪了下来，声音因为彻夜赶路而沙哑难听。

屋内迅速安静了下来，众将士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事情不对劲。

沈恺之脸色一沉，催促道：“可是王府出事了？”

侍卫摇摇头，红着眼睛道：“传旨的太监到了王府，先是劝王妃节哀，紧接着便说要令世子十日后带着剩下的镇北军去南边支援。”

“艹他娘的！”一个中年壮汉率先反应过来，直接把手中的头盔扔到了地上。

秦将军面色难看，问道：“剩下所有的镇北军？”

“是。”那侍卫回答。

沈恺之拳头猛地攥紧：“圣旨只送到了王府？”

“那传旨的太监正在来军营的路上，王妃认为耽搁不得，让属下赶来先通知世子。”侍卫道。

王妃也是怕了，因为她不知道宣文帝口中的十日是何意。是圣旨到王府的十日后，还是到军营的十日后？本来只有十天的时间，倘若太监以路远难行为由三四天才把圣旨送到又如何？

沈恺之走到门前，看着远处的茫茫白雪问：“那北莽该当如何？”

侍卫额头上满是青筋：“十日后京城的军队将代替镇北军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