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不易，造反有理(169)

想到这，丁秉钧干脆起身：“既然张将军和殿下有要事想谈，丁某就先行告退了。”

“丁先生不急，此事也与先生有关。”谢若昭道。

丁秉钧无奈，只能有苦着脸坐下了。天知道他只是想本本分分赚钱，不想掺合进军中事务。

张平治来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只不过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丁秉钧。说是研制新的军中武器，却又让经商的丁秉钧到场，是因为那武器过于耗钱？

“想必两位已经知道王府最近在开采铁矿的事了。”谢若昭道。

“是，丁某知道那铁似乎可以用来代替玻璃？”丁秉钧还没有忘记玻璃瓶的事。他之前也正是听到铁矿的消息，以为问题解决才跑过来的，谁想到赚钱的生意没抢到，反而给自己找了麻烦。

张平治也跟着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王府找铁矿的意图，也不知道丁秉钧口中说的代替玻璃是何事，但去找铁矿的人不少都是他的手下。

“丁先生猜的不错，确实可以代替玻璃，但这个可以之后再议，今天本宫要说的是另一个物件。”谢若昭从茶桌的抽屉里拿出卷成桶状的纸，递给了张平治。

“只有一份，还请两位共同观看。”她道，随即便耐心等了起来。虽然目前大德朝还没有接触到枪，但是大炮是早就有的，相信类比一下还是能够理解个大概的。

果然，丁秉钧还在低头研究，张平治已经反应过来：“这是可以拿在手中的大炮？”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威力更小，针对的是个人。”谢若昭道。

“这真是……”张平治拿着纸的手开始颤抖。

如果真的如此，再加上训练有素的漠北军，又何惧那些北莽人？再进一步，不仅是北莽，就是南蛮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补给足够，他们完全可以以少部分先行军打败大部分南人。

谢若昭不再说话，看向了一直低头的丁秉钧。同一样东西，从军的张平治最关注的事威力，作为商人的丁秉钧关注点应该不用才对。

“殿下，虽然丁某不太了解这些，但这个火绳枪制造起来似乎并不太容易？”丁秉钧抬头道。

先不说其他，就光一个部件铁管，涉及到的步骤已经到了骇人的地步了。就是第一步不断地敲打至马蹄形就需要控制好力度，谨慎重复上次。更不用说其中涉及的，本就不存在需要制造的各种小道具。

就算是技术再熟练的工匠，要完成一把火绳枪的制作保守估计都需要十几天。即使抛去成本，这东西也不可能批量生产。

“丁先生说得没错，确实没办法批量生产。但是召集尽可能多的人手，不计成本花上一段时间，制造出一小批还是可以的。”谢若昭道。

其实最原始的火绳枪真正运用起来，效果还真可能比不上弓箭，毕竟在战场上弓箭都是齐发的。但是不管如何，如果最简单最基础的枪型都造不出来，那么后续的发展也就不要再谈了。

真正理想化的是能够造成蒸汽机，那样所有半自动化的枪械都没有难度了。但即使蒸汽机不是那么复杂的东西，真正造出了的难度也很大。因为虽然原理简单，其需要的材料和部件却更多。其中车床和镗床是造大炮器械的必须，也是最难完成的。

历史上安庆内机械厂也花了一年才造出第一台蒸汽机，谢若昭不认为自己靠着资料就可以无视限制。她只能把这件事放在清单上，希望在多年后其他工艺逐渐发展后蒸汽机成为可能。

张平治听到谢若昭的话，眼神却是黯淡下来。即使火绳枪威力再怎么大，如果数量太少也只能起到威慑作用。而对于隔壁的北莽来说，漠北军本身就是威慑，即使再加上火绳枪也不能改变他们侵略的本性。

谢若昭没有在意张平治的表情，突然转向丁秉钧道：“这找工匠的事就交给丁先生了，不用在乎时间和钱，先小批量造出一些就是了。”

丁秉钧听了这话有些肉疼。不用在乎时间和金钱？时间就罢了，金钱他是真的心疼。即使不是他的钱，他也心疼。

“殿下，不知……”张平治迟疑着问。怎么现在火绳枪变成丁秉钧负责了？一个商人负责武器，即使他底细干净，之前做事也算可靠，也是于理不合。

“不必担忧，到时候肯定是要派军队严加看守的。多给些钱，确定那些工匠能在完工前都和家人断开联系。”谢若昭道。

“是。”张平治道。知道这是让他看着丁秉钧的意思了。这样一来也好，本来就军务繁忙，他只要随时关注那边的情况便好。

“殿下！”

是玛瑙的声音。谢若昭直觉不太对劲，怎么翡翠没有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