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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副驾不可能是荒星玫瑰(3)

虽说薯片也能卖,但卡兹曼星三天两头遭遇太阳融暴陨石流窜,地壳板块沉沉浮浮,想要找出一块无毒的土壤搞活农产品简直难如登天,时蔚然的母亲就是因为长期吃富含重金属的劣质食物得了血液病,最终不治身亡,所以他明白在这里没有什么比新鲜的蔬菜瓜果更值钱的了。

“早啊小白!”菜农老程憨态可掬的跟他打招呼:“孩子他妈做了紫菜包饭,来吃啊!”

老程皮肤黝黑满手老茧,半点看不出曾是个漏税漏税十多亿的大奸商。

分散在空气中的冷却剂堪比免费的空调风,时蔚然正白嫖着,适逢程家太太端着一盘拳头大的饭团过来分发,他上手拿了一个,被烫的倒吸一口凉气,几根手指狠狠捏住耳垂,笨拙的模样惹的程家夫妇忍不住笑起来,时蔚然看他们笑自己也笑了。

卡兹曼星上有许多这样的住宅区,由胶囊屋、厂街和棚田构成,农不农工不工,混乱到无法形成哪怕一条完整的经济链,基本是各家顾各家,勉强糊口。

时蔚然回到屋里,蹲在狭小的行李箱上刷牙,屋外路过一条佝偻的影子,拄着一根手杖,笑眯眯的放下一瓶牛奶,“小白?”

时蔚然:“哎!”

“你还真认?”陆山彦道:“搬来一个月大名都没被人记住,你不反省一下?”

“挺好。”时蔚然满嘴牙膏沫,含糊道:“万一有人上门来问他,「见没见过一个叫时蔚然的」,他会说「时什么然?什么蔚然?时蔚什么?」”说着他起身去拿毛巾,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面缺角的镜子,倒映出他的模样。

十八九岁,拥有一头利落璀璨的银发,刘海下面是一双漂亮至极的桃花眼。

若是遮住其他部分单看这双眼睛会觉得媚气横生,偏偏鼻梁生的挺直,嘴唇又薄,那种人畜无害的小白花气质便被削弱了,显得清高倨傲。

时蔚然搬来此处一个月,对外话不多,偶尔帮左邻右舍搭把手,显得老实巴交的,这片区域在卡兹曼星相对偏僻。

无论是信息传递还是交通都很落后,也正是因为这样,时蔚然斯文无害单身男青年的人设才塑造得很成功,目前颇受隔壁老程一家照顾。

唯有跟他一块儿搬来的陆山彦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联邦每个月会运送数量不多的物资过来,以表对罪犯的「人性化管理」,荒星住民自己还会生产一些质量良莠不齐的食物和日用品,这些便是流通在卡兹曼星市场上所有物资的来源,与人口数量相较远远不够,往往供不应求,陆山彦似乎有一些自己的人脉渠道,总能高价团购到一些物资,四处配送,他是个少见的热心人,跟荒星自扫门前雪的大基调不太相符。

此时,老头儿兜里揣着一个蓝星时代才有的老式收音机。

荒星的封闭程度远超想象,有网络也只能接通官方频道,属于是联邦让你接收什么你才能接收到什么。

这收音机太老了,播音员的播音腔都变成了电音。

“昨日,外交部长之子段裴彧(yu第四声)携妻子宋琳娜参观了沃盛顿星最大的养老院,宋琳娜小姐的一曲《往事重来》充分展现了我邦外交亲和力,带给孤寡老人们无数的欢声笑语..”

陆山彦道:“段裴彧后来还真是节节高升啊!”

他说的「后来」指的是那场订婚宴以后。

因为协助逮捕窜逃未遂的重犯之子,段裴彧被授予一等功,时蔚然则被打回了荒星,个人数据被纳入S级监察类别。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购买到任何联邦分配的物资。

与此同时,他与段裴彧的风流韵事在许多地方流传开来,那些故事有各种各样的版本。

但无论是哪一个版本,里面的时蔚然都是恃美行凶的浪荡形象,满腹狡诈最后自掘坟墓——没有人知道那场订婚宴本是段裴彧主动邀请时蔚然去的,求了还不止一次。

“要换台吗?”陆山彦道。

“随便。”时蔚然无所谓道。

陆山彦「啧」了一声,体贴的给他切换了个频道——虽然他的收音机也只能接收到两个频道。

“据悉,一日前智慧虫族于舒克马拉星系偷袭联邦值巡舰队,我方在沈袭京上尉的领导下反击制胜,追击敌方至密西西比星..”

“又是沈袭京?”时蔚然说。

也不知道是他收音机听的太少还是怎么的,最近好像总能听见这个名字,相关消息还一次比一次劲爆,上次好像还是什么“沈袭京在XX跃迁站意外发现三头人制毒据点并将三名毒/贩包围”。

三头人,顾名思义,是一副躯壳上长了三个头的奇特物种,另配了六只手和六条腿,可合可分,除了共用一套脊髓神经中枢以外,就相当于是三个完整的人。